卡洛斯正思索著拉斐爾說的話,忽然間,一股眩暈從眉心深處湧起。
起初隻是輕微的搖曳感,但很快這股眩暈感就像潮水般洶湧而來,將他的意識一寸寸吞沒。
他的靈性隨之產生劇烈波動,猶如驟然斷裂的琴弦,發出刺耳的顫鳴。
瞬間,他的眼前染上了極度濃烈的色彩。
赤紅、幽藍、蒼白、墨綠……色彩像潑墨般溢出,層層疊疊地壓在他的瞳孔中,仿佛整個空間都在往他的眼裡墜入,不受控製地衝撞他的精神世界。
“糟了……在這裡呆的時間太久了,靈性開始枯竭過載了。”
思緒電轉間,他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墜落感,仿佛整個身體正在被剝離、打碎,墜入無儘深淵。
他想伸出手穩住,卻發現自己握不住任何東西,靈性早已失去平衡。
下一刻!
一陣熟悉的重量湧回,意識猛然回籠,以太體瞬間歸位。
他睜開雙眼,仿佛從溺水中竄出水麵,急促地吸了一口氣。
眼前的房間恢複了正常,煤氣壁燈的火苗早已熄滅。
透過窗欞,外麵天空正泛起魚肚白。
第二天清晨,已經到了。
卡洛斯坐在床榻上,心口仍在劇烈起伏,額角沁出冷汗。
“靈界之上……支柱……拉斐爾......”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心底的不安並沒有因為黎明到來而減弱,反而變得愈發沉重。
上午八點十五分。
晨曦初升,艾倫菲爾德的街道籠罩在淡淡霧氣中。
卡洛斯拎著行李箱,腳步略顯沉重地走向教堂。
經過昨夜那一場“靈界之上”的經曆,他的腦海裡依舊回蕩著拉斐爾那狂熱的呼聲。
“偉大的主人……”
那一句幾乎要把他靈魂震裂的話,此刻依舊像回聲一樣在耳邊嗡嗡作響。
推開教堂厚重的木門,一陣熟悉的冷清撲麵而來。
弗蘭德少見的沒有喝酒,而是坐在長椅前翻閱一本古籍,神情肅穆。伊芙麗雅則在聖壇旁,用金粉筆刷在石板上不斷描繪新的星空符文。
清晨的光透過彩繪玻璃傾灑而下,將她的側影映襯得如同一位靜謐的女神。
“小卡洛斯,你來了。”
弗蘭德率先抬起頭,目光中透著一絲打量,“你看起來很疲憊?”
卡洛斯微微一愣,下意識撫了撫額角,苦笑道:“昨晚……冥想時出了點狀況。”
伊芙麗雅聞言,放下手裡的粉筆,轉身走來。
她的眼眸認真而敏銳,似乎能直擊人心。
“什麼樣的狀況?是靈性過載,還是……你又看見了什麼?”
卡洛斯瞬間心頭一緊。
要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