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躲在青陽城郊外的破廟裡,借著月光攤開了那塊從鬼哭坊換來的骨片。
自從逃出鬼哭坊,這骨片就燙得厲害,和胸口的鵬羽殘片共鳴不斷。他指尖剛碰到骨片紋路,土黃色的骨片突然“嗡”地亮起,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從紋路裡竄出來,在半空中投射出一幅立體地圖——
那是片被血色染紅的古戰場!
畫麵裡,無數青金色的鵬羽像流星般墜落,地麵上布滿了巨大的爪痕和斷裂的兵器,遠處有座倒塌的石碑,碑上刻著三個模糊的大字,仔細辨認才能看出是“逍遙遊”。地圖右下角有個閃爍的紅點,正對應著南疆東南方向的墜鵬峽深處。
“這是……古鵬戰場的地圖?《逍遙遊》殘卷就在墜鵬峽?”
林風眼睛一亮,剛想伸手觸碰投影,破廟外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笑聲:“小子,倒是會找地方躲。”
他猛地轉頭,隻見徐荒提著酒葫蘆,從破廟門口走了進來,獨眼掃過空中的地圖投影,眼神瞬間變得嚴肅:“墜鵬峽的古戰場投影?你這骨片,倒是挖著寶了。”
“前輩!您怎麼來了?”林風又驚又喜,連忙收起骨片,投影隨之消散。
“你胸口的鵬羽殘片動靜這麼大,我想不知道都難。”徐荒坐在他對麵,倒了口酒,“這骨片裡藏的是鵬族的古戰場坐標,碑上的《逍遙遊》不是普通經文,是鵬族的基礎身法口訣——‘野馬塵埃’。”
“野馬塵埃?”
“對。”徐荒放下酒葫蘆,右手輕輕一抬,一股清風突然繞著他的手腕流轉,“這身法取‘生物以息相吹’的意,練到極致能借風遁形,動若流光,連築基修士都未必能追上。你體內有鵬羽殘片,練這身法再合適不過。”
說著,徐荒指尖彈出一道青芒,落在林風眉心。林風瞬間感覺腦海裡多了段口訣:“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引風入脈,隨息而動,化塵為影……”
“試試。”徐荒抬手一揮,破廟門口突然刮進一陣風。
林風依著口訣,集中精神引導胸口的鵬息。一股清風順著他的經脈流轉,腳下突然變得輕飄飄的,像是踩在雲朵上。他試著往前一躍,身體竟化作一道淡淡的殘影,瞬間從破廟這頭飄到那頭,速度比之前用虛翼時還快了幾分!
“成了!”林風又驚又喜,再試一次時,殘影變得更凝實,甚至能在原地留下個虛假的分身,連徐荒都忍不住點頭:“不錯,半個時辰就能入門,比當年的我強。”
可沒等林風高興多久,破廟外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伴隨著人的吆喝:“都看好了!王家懸賞令,捉拿凶手林風,賞下品靈石五百塊,能提供線索者賞一百塊!”
林風臉色一變——王家?他從沒聽過這個家族,怎麼會突然懸賞他?
徐荒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是青陽城的王家。這家族和青雲宗關係密切,勢力不小,看來青雲宗把你的事捅給他們了。”
“五百塊下品靈石……”林風攥緊拳頭,這懸賞足夠讓無數散修瘋狂。他能想象到,現在整個南疆的修士,恐怕都在找他。
“不能再待在這兒了。”徐荒站起身,從懷裡掏出個黑色的鬥篷,“這是斂息鬥篷,能遮住你身上的鵬息和鱗甲,你先穿著,儘快去墜鵬峽。拿到《逍遙遊》殘卷,練熟‘野馬塵埃’,才能應對接下來的麻煩。”
林風接過鬥篷,披在身上。鬥篷一上身,他立刻感覺身上的氣息被遮住了,右臂的鱗甲也隱沒在鬥篷下,連胸口的鵬羽殘片都變得沉寂。
“多謝前輩。”
“走吧,我送你到青陽城門口。”
兩人趁著夜色,悄悄往青陽城東門走。一路上,他們看到不少修士拿著通緝令四處盤問,茶館裡、酒肆裡,所有人都在議論“殺青雲宗弟子、得罪王家”的林風,甚至有人說他是“披著人皮的妖獸”,聽得林風心裡發寒。
“到了。”
東門的守城修士正在檢查來往行人,手裡拿著林風的畫像。徐荒拍了拍林風的肩膀:“記住,遇到危險彆硬拚,用‘野馬塵埃’先跑。墜鵬峽裡有鵬族的殘魂護著,王家的人不敢輕易進去。”
林風點點頭,壓低鬥篷的帽簷,混在人群裡往城門走。守城修士掃了他一眼,沒發現異常,揮揮手讓他過去。
就在他踏出城門的瞬間,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突然襲來!
“小子,往哪兒跑!”
三道黑影突然從城門兩側的樹林裡竄出來,落在他麵前。為首的是個滿臉絡腮胡的修士,手裡拿著把開山斧,斧刃泛著紅光;另外兩個修士一左一右,手裡分彆拿著劍和羅盤,身上的靈氣波動比之前的王獰強了數倍——築基修士!
林風的心瞬間沉到穀底——王家竟然請了築基修士來圍殺他!
“是林風!沒錯,他身上的鬥篷是斂息法器!”絡腮胡修士盯著林風的鬥篷,眼裡閃過貪婪,“拿下他,五百塊靈石就是我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