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冰冷的觸感瞬間包裹全身，比幽冥海的海水冷十倍不止。林風從空間裂縫摔出來時，意識本就模糊，此刻被冰水一激，渾身肌肉都僵住了，背後破碎的鱗翼撞在硬物上，疼得他眼前發黑。
他掙紮著抬頭，才發現自己砸穿了一層厚厚的冰層——下方是漆黑的海水，上方是望不到邊的冰原，冰麵裂出蛛網般的紋路，碎冰碴子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這是……哪裡？”
林風想撐起身體，卻發現丹田空蕩蕩的，連一絲靈氣都提不起來。之前硬扛空間亂流時，靈氣消耗殆儘，現在連維持鱗翼的力量都沒有，青金色的翼膜耷拉在身後，破損的地方還在滲著血，滴進冰水裡，瞬間凍成了血珠。
更糟的是，冰冷的海水順著傷口往身體裡鑽，一股寒毒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的手指開始發紫，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連胸口的鵬羽殘片都變得冰涼，隻能勉強散出一絲微光，抵禦著寒毒的侵蝕。
“吼——！”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獸吼，緊接著，冰層下方的海水開始翻湧。林風心裡一緊，抬頭看去，隻見密密麻麻的黑影從冰窟窿裡冒出來——那是一群海妖！
為首的是個身高兩丈的魚人，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是布滿鱗片的魚尾，手裡拿著一杆冰矛，矛尖泛著幽藍的寒光。他身後跟著十幾個衛兵，有舉著巨鉗的蟹將，有背著貝殼盾牌的龜妖，每個人身上都帶著股凶戾的氣息，顯然是這片海域的守護者。
“人族？”魚人衛兵長眯起眼睛，目光落在林風背後的鱗翼上，突然露出貪婪的神色，“竟然帶著鵬族的氣息！這翅膀……是實體鱗翼！”
“鵬族？！”
其他海妖瞬間興奮起來，蟹將的巨鉗“哢哢”作響，龜妖的眼睛裡閃著精光：“隊長！鵬族的翅膀可是寶貝！能賣不少妖晶！這小子看起來重傷，正好抓回去！”
林風的心沉到了穀底。他現在連站都站不穩，更彆說對抗這群海妖了。丹田枯竭、鱗翼破碎、寒毒侵體，這簡直是必死的局麵！
“抓住他！彆讓他跑了！”
魚人隊長一聲令下，海妖們立刻圍了上來。蟹將率先發難，巨鉗朝著林風的肩膀夾來，速度快得根本來不及躲閃。林風隻能勉強側身，巨鉗擦著他的胳膊過去，夾碎了一塊冰麵，飛濺的冰碴子又在他胳膊上劃開一道口子。
“還想躲？”魚人隊長冷笑一聲，舉起冰矛朝著林風的腿刺去。他看出林風現在虛弱，根本不把這個重傷的人類放在眼裡，隻想快點抓住他，取下鱗翼去領賞。
林風踉蹌著後退，腳下一滑，重重摔在冰麵上。寒毒順著後背的傷口往裡鑽，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快凍住了，視線開始模糊。他能看到海妖們越來越近的身影，能聽到冰矛劃破空氣的銳響，卻連抬起爪子反擊的力氣都沒有。
“難道……剛到中界就要死在這裡？”
林風的腦海裡閃過徐荒的叮囑，閃過守墓樹的護心葉，閃過古戰場裡的《逍遙遊》玉簡。他不甘心！好不容易從下界逃出來，還沒見識中界的天地，還沒找到鵬族的秘密，怎麼能死在一群海妖手裡！
“給我住手！”
就在冰矛離林風胸口隻有一寸時，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傳來。林風猛地抬頭，隻見一個穿著銀色鱗甲的海妖從遠處飛來，他比魚人隊長高半個頭，腰間掛著一塊刻著鵬鳥圖案的令牌，氣息比周圍的衛兵強了數倍——顯然是這裡的衛隊長。
“大人！”
魚人隊長和其他海妖連忙停下動作，恭敬地低下頭。衛隊長的地位比他們高得多，沒人敢違抗他的命令。
衛隊長走到林風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的目光先是落在破碎的鱗翼上，接著掃過林風胸口的鵬羽殘片，突然渾身一震，瞳孔驟縮：“這……這鵬息……”
林風心裡納悶，這衛隊長怎麼突然變了臉色？難道他認識鵬族？
沒等他想明白，衛隊長突然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動作——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冰麵上，雙手抱拳，對著林風恭敬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