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你給本太子站住！”
敖燼的怒吼剛撞進玄冰穀，就被一股刺骨的寒氣凍得變了調。他踩著水渦衝進穀口，剛想凝聚真水，龍鱗上突然“哢嚓”結滿白霜，連瞳孔都蒙了層冰霧——這穀裡的寒氣根本不是凡冰，是能凍結靈力的“北冥極寒”！
“太子！不行啊！這寒氣能凍靈力！”
龍衛們跟在後麵，剛邁進一步，指尖的靈力就凍成冰碴掉在地上，嘴唇凍得發紫，說話都打哆嗦。有個龍衛想強行捏訣，結果經脈被寒氣凍得刺痛，“噗”地噴出一口帶著冰渣的血，倒在地上抽搐。
敖燼看著手下的慘狀，又看了看穀內幽深的冰道——兩側的冰柱足有百丈高，冰麵泛著幽藍的光，連空氣都像被凍住，每呼吸一口都像吞了刀片。他咬著牙想繼續追，可龍鱗上的霜越來越厚，真水在體內根本運轉不開，隻能眼睜睜看著林風的青金色身影消失在冰道深處，氣得渾身發抖。
“等著！本太子這就請族中長輩來！林風，你跑不掉！”
敖燼狠狠跺了跺腳，帶著殘存的龍衛狼狽退出穀口——他再硬撐，恐怕就要被這極寒凍成冰雕了。
而穀內深處，林風正帶著石星璿穩步前行。
和敖燼的狼狽不同，林風渾身泛著淡淡的金芒——胸口的鵬羽殘片亮起，金鱗從皮膚下透出，像裹了層流動的暖陽，連周圍的極寒都被驅散了三尺。他腳下的冰麵融化出淺淺的水痕，淡紫色的星磁電流順著腳踝流轉，將靠近的寒氣瞬間蒸發。
“好暖和！”石星璿緊緊挨著林風，雙手揣在他的鬥篷裡，眼睛亮晶晶的，“你這鵬血也太厲害了吧？連北冥極寒都不怕！”
“是金翎和殘片在共鳴。”林風摸了摸掌心的染血金翎，金翎泛著青金色的光，正和穀內深處的氣息呼應，“它們在引我們去戰骨的方向，還幫我擋住了寒氣。”
兩人繼續往裡走，冰道越來越寬，兩側的冰柱上開始浮現出模糊的影像——像是上古戰場的畫麵，有鵬族展翅、龍族控水、魔族噬血，顯然是極寒凍結的遠古殘影。石星璿看得目不轉睛，林風卻越走越警惕——他能感覺到，周圍的冰麵正在悄悄發生變化，像是有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小心！”
林風突然停下腳步，雙翅猛地展開。幾乎同時，兩側的冰柱突然“嘩啦”裂開，無數道冰鏡從冰麵裡鑽出來，將兩人團團圍住！冰鏡裡沒有影像，隻有一片漆黑，卻透著股詭異的吸力，讓林風的心神都開始晃動。
“這是……幻境？”石星璿臉色發白，想伸手碰冰鏡，卻被林風一把拉住。
“彆碰！這冰鏡能引動心魔！”
林風的話音剛落，冰鏡突然亮起，映出的畫麵讓他瞳孔驟縮——是黑石村的祭台！
畫麵裡，年幼的自己被綁在柱子上，王獰舉著染血的匕首，臉上帶著猙獰的笑：“雜血就是雜血，生來就是祭品！今天用你的血祭天，黑石村才能風調雨順！”
周圍的村民們麻木地看著，沒人說話，沒人幫忙，隻有風吹過祭台的嗚咽聲。匕首越來越近，年幼的林風拚命掙紮，卻隻能看著刀刃劃破皮膚，鮮血滴在冰冷的祭台上——這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噩夢！
“不……不是這樣的！”
林風渾身發抖，雙手抱頭，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流。冰鏡裡的畫麵還在繼續：被青雲宗弟子追殺、被王炎逼入毒淵、被仙盟懸賞……所有狼狽、痛苦、恐懼的記憶，像潮水般湧進腦海，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心滯於物，則風息！”
就在林風快要陷入崩潰時，徐荒蒼老的聲音突然從冰鏡裡傳來，像道驚雷炸醒了他，“林風！你忘了《逍遙遊》的真諦？風無滯礙，心亦無滯！若被過往束縛，何談扶搖九萬裡？”
“徐荒前輩？”
林風猛地抬頭，冰鏡裡的王獰和村民突然變得模糊。他想起登星崖的古篆“風非止息，乃寰宇脈動”，想起破弱水湖時“風生水起，相克相生”的感悟——過往的痛苦是真的，但不能成為束縛他的枷鎖！
“舊塵已逝，吾誌在九霄！”
林風怒吼一聲，八丈雙翅猛地扇動！青金色的風刃帶著銀白色的星砂，朝著周圍的冰鏡狠狠劈去！“嘩啦——！”冰鏡應聲而碎，化作漫天冰渣，落在地上瞬間融化。那些痛苦的記憶像被風卷走，腦海裡的混沌漸漸消散，隻剩下前所未有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