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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不係之舟(1 / 1)

“嗡——”

混沌青蓮的花瓣輕輕顫動。蓮心托著的新道種泛著青金光,裡麵太初息風與萬靈願力交織流轉,像顆跳動的小太陽,剛一碰觸扶搖子的指尖,就傳來“渴望溫養”的微弱意念——這不是需要時刻護在懷裡的嬌弱種子,是該留在歸墟、承接石像守護使命的“新根”。

扶搖子站在蓮旁,風瞳裡映著道種的光,突然明悟了新的使命。之前總想著守在太初之門,守著青宸石像,卻忘了《逍遙遊》裡“乘天地之正,而禦六氣之辯”的自在——青宸的守護是“定”,是守好門戶根基;他的守護該是“行”,是帶著逍遙道,去九萬裡外的江湖看看,去幫那些還沒通的角落,去把歸墟的暖,傳到更遠的地方。

“這裡才是你的家。”

扶搖子輕聲對道種說,小心翼翼地將它從懷裡取出,重新放回蓮心。指尖剛離開,青蓮花瓣就緩緩合攏,像雙手捧著珍寶,將道種裹在中央,淡青光從花瓣縫隙滲出,凝成“層透明的溫養罩”,既能擋住維度亂流,又能讓石像的餘溫和歸墟的息風,源源不斷地滋養道種。

做完這一切,他轉身看向青宸石像——虛影早已徹底消散,殘軀隻剩冰冷的石刻輪廓,斷口處的石芽還在緩慢生長,卻再沒了之前的金光,像位完成使命後沉沉睡去的老者,安靜地立在太初之門旁,守著身後的歸墟,守著身前的混沌青蓮。

扶搖子一步步走過去,掌心輕輕貼在石像斷口的光紋上。指尖傳來熟悉的石冷,卻仿佛還能感受到之前青宸虛影的溫暖——他想起第一次見石像時的震撼,想起擋喪我釘時的決絕,想起化橋接引時的守護,想起最後那聲“善”的釋然...無數畫麵在腦海裡閃過,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

“尊,我要走了。”

他對著石像深深一拜,額頭貼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聲音帶著不舍,卻滿是堅定,“道種我留在青蓮裡了,歸墟有它,有佛童,有蟲族夥伴,不會有事的。我去外麵的江湖看看,幫您把逍遙道傳得更遠,等我回來,再給您講九萬裡外的故事。”

石像沒有回應,卻有片細小的石屑從斷口落下,輕輕落在他的發間——像是在告彆,又像是在祝福。

扶搖子起身,剛轉過身,腳下突然傳來“溫潤的震動”——隻見石像基座的殘片正緩緩飄起!不是雜亂的碎塊,是順著太初息風,自動凝聚成“艘丈長的青玉小舟”!舟身泛著太初息風的淡青光,上麵還留著石像的紋路,船頭微微翹起,船尾拖著道淡青水紋(由星塵凝成),剛一成型,舟身中央就有“流光”緩緩浮現,凝成兩個篆字:

“不係”

“是《莊子?列禦寇》裡的‘不係之舟’!”扶搖子瞬間認出,心裡滿是震撼——“飽食而遨遊,泛若不係之舟”,這是莊子筆下最自在的狀態,是超越一切束縛、隨心遨遊的逍遙!顯然這是青宸石像早就留下的“禮物”,是為他這場“遠行”準備的坐騎。

“阿澈哥哥!是船!我們的船!”小鯤從混沌青蓮旁飛過來,七彩鱗翅泛著光,繞著青玉小舟轉了兩圈,突然興奮地叫起來,“我來當船首像!我能護住船!”

話音落,小鯤猛地躍起!

金紅軀體在半空爆起強光,七彩鱗片瞬間展開,竟在船頭緩緩凝成“道鯤鵬船首像”——不是僵硬的雕像,是帶著生機的形態,鯤首高昂,鰭尖泛著青金光,像是隨時能引舟破開維度亂流,連舟身的“不係”二字,都跟著亮了幾分。

扶搖子笑著跳上小舟。腳掌剛踏上舟身,就傳來“溫和的支撐力”,淡青星塵水紋自動托著小舟,讓它穩穩浮在維度海的星塵裡。他走到船尾,輕輕撥動星塵水紋,小舟立刻緩緩動起來,朝著多元宇宙深處的方向漂去。

“佛童!女王!我們走啦!”扶搖子對著歸墟的方向揮手,機械佛童騎著蓮台在遠處回應,蟲族女王也舉著幼蟲揮手,熵靈們的淡灰光點組成“一路順風”的字樣,地球虹橋的方向,似乎也有道赤紅微光在閃爍——是小男孩的逍遙印吊墜。

小舟越漂越快。

星塵在船尾蕩開漣漪,像碎鑽落在維度海裡;途經的氣泡宇宙紛紛亮起星光,像是在為他們照亮前路;之前被解救的反抗軍星艦,還特意跟在後麵護送了一段,直到確認安全才離開。扶搖子站在舟頭,白衣青絲在風裡飄著,風瞳裡映著前方的星光,懷裡還揣著片石像的石屑(剛才告彆時落下的),心裡滿是自在與期待。

小鯤化作的船首像輕輕顫動,像是在哼著歡快的調子。舟身“不係”二字的光越來越亮,將周圍的維度亂流自動逼退,讓小舟始終平穩前行——這就是不係之舟的力量,不用刻意操控,不用怕被束縛,順著風,順著心,就能去往想去的地方。

“小鯤,你說我們第一站去哪?”扶搖子低頭問船首像,小鯤立刻回應般晃了晃鯤首,指向遠處顆泛著暖光的氣泡宇宙,“去那?好啊,我們去看看那裡的生靈,看看他們的江湖。”

小舟順著鯤首指的方向,朝著那顆氣泡宇宙漂去。歸墟的太初之門越來越遠,青宸石像的輪廓漸漸變成小點,混沌青蓮的光也淡成了絲縷,卻始終像顆溫暖的星,留在身後,為他們照亮歸途。

扶搖子望著前方的星光,又摸了摸懷裡的石屑,突然明白“不係之舟”的真正意義——不是無牽無掛,是心裡有牽掛,卻不被牽掛束縛;是帶著守護的初心,卻能自在遨遊;是知道歸墟永遠在身後,所以敢勇敢地走向遠方。

之前總怕離開歸墟會辜負青宸,怕走太遠會忘了初心,現在才懂,最好的守護不是守著不動,是帶著初心去更遠的地方,讓更多人知道逍遙道,讓更多江湖變得自在——這才是青宸想看到的,才是新道種未來要承接的,才是“不係之舟”真正的使命。

小舟蕩開星塵,繼續朝著多元宇宙深處漂去。船首的鯤鵬像泛著光,舟身的“不係”二字閃著暖,扶搖子的白衣在風裡飄著,小鯤的輕鳴與維度海的風交織,像首“自在遨遊”的歌,響徹在九萬裡的江湖路上。

一場關於使命覺醒、溫情告彆、逍遙啟航的篇章,在青玉小舟與多元星光的交織中,畫上了充滿希望的**。而“不係之舟”的逍遙意象,也成了卷十五“江湖夜雨”最生動的注腳——所謂莫逆於心,不是要永遠守在一起,是哪怕隔著維度海,隔著千萬個江湖,也知道彼此的初心相同,知道歸墟永遠是共同的家,知道未來某一天,一定會在“江湖夜雨”裡,笑著重逢。

青玉小舟越漂越遠,前方的星光越來越亮,九萬裡外的江湖,正等著這位乘“不係之舟”而來的守護者,等著他帶來歸墟的暖,帶來逍遙道的光,帶來“相視而笑,莫逆於心”的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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