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王鐵柱家後沒多久就到了趙隊長院子外邊兒。
敲了敲門,很快就聽到了大隊長的聲音。
“誰呀?”
“趙叔,是我,李平安。”
很快大隊長就把院門打開了。
“平安啊,你咋這麼早就過來了,有什麼事嗎?快進屋,外麵風大,桂蘭,鍋裡還有沒有飯?”
“趙叔,彆麻煩嬸子了,我吃過飯了。”
趙大山上下打量他一眼,:“你這娃兒,跟叔還客氣啥?真吃過了?可彆臉皮薄不好意思!”
“真吃過了。”
李平安跟著趙大山進了屋,屋裡趙隊長的媳婦吳桂英正坐在炕沿邊,手裡拿著個半新不舊的布老虎逗弄著炕桌旁的兩個小男孩。
大點的男孩虎頭虎腦,約莫七八歲,正抱著一個粗瓷碗大口喝著棒子麵糊糊;小的那個才三四歲,肉乎乎的小手正努力抓著一個白麵饅頭啃著,糊得滿臉都是。
趙大山指著兩個娃兒介紹道,“這是我兩個寶貝疙瘩孫子!大的叫鐵蛋,八歲了。小的叫鋼球,才三歲半。都是我小兒子家的。
他跟他媳婦兩人,在縣裡有工作,一個在機械廠,一個在供銷社裡,都忙得很!倆孩子打小就放我們這兒了。”
他指了指炕桌上的白麵饅頭,“喏,還是當爹媽的記掛,知道老頭老太太疼孫子,隔三差五托人捎點白麵回來。”
李平安看著那白麵饅頭,順勢捧道:“趙叔,您兒子兒媳真有出息!在縣裡工作,還知道顧家孝順,您這教子有方啊!倆小孫子也長得結實,虎頭虎腦的多招人稀罕。”
吳桂英臉上笑開了花:“這孩子真會說話。鐵蛋,鋼球,叫李叔叔好!”
兩個小子倒也機靈,含糊不清地叫了聲“酥酥好”。
李平安自然地伸出手,揉了揉兩個小娃的腦袋,又從棉襖內兜裡掏出幾顆大白兔奶糖,笑眯眯地遞過去:“來,鐵蛋、鋼球,叔叔請你們吃糖。”
“謝謝酥酥!”兩個小家夥眼睛一亮,接過糖,小臉上滿是歡喜。
“哈哈,真有禮貌!”李平安也被逗樂了。
寒暄幾句後,李平安切入正題。
他把手裡的袋子打開,拿出了裡麵的煙酒,遞給趙大山。
“趙叔,我有點事兒想找您幫忙。這煙酒是我從家帶的,不值什麼錢,給您和嬸子留著…”
話沒說完,趙大山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連連擺手,:“哎呀!平安同誌!你這孩子!搞啥名堂!快收起來!趕緊收起來!”
他上前一步,把煙和酒往布袋裡推塞,“咱們靠山屯不興這個!你這是讓我犯錯誤!
吳桂英也放下手裡的活計,幫腔道:“就是啊平安,你是知青,就是我們晚輩!有啥事兒直接跟你趙叔說,能幫的幫,幫不了的也沒轍。
拿這些東西來不是寒磣人嗎?快收好!我們老趙一輩子沒拿過誰東西,你可不能破他這規矩!”
李平安還想堅持:“趙叔,嬸子,真沒啥彆的意思,就是一點心意…”
趙大山板起臉,語氣嚴肅了:“你要還拿我當叔,就趕緊收回去!再這樣,我可不敢幫你!什麼事兒,你說事兒!”
李平安感受到對方的態度,隻好先把煙酒收進袋子,放在自己腳邊。
“趙叔您彆急,我收我收!事情是這樣的:我那院子的灶房和茅廁,除了幾根承重的梁柱,四麵牆壁都是用木板釘的。
冬天一凍一化,好多地方都糟爛了,裂縫漏風,有的都酥成渣了。
我就想著,能不能麻煩您幫忙在隊裡或者屯子裡,找兩三個手腳利索、懂點木工活的師傅,幫我把那些破木板子都換成新的?也絕對按師傅們辛苦付出的正常工錢付!我知道您德高望重,您介紹的人準保錯不了,我也信得過!”
趙大山聽明白了,見他收了東西,臉色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