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域,鎮北王府舊址。
昔日車水馬龍、門庭若市的鎮北王府,如今已是一片死寂。
朱紅大門上的銅釘被撬走大半,門楣上“鎮北王府”的金字匾額斜斜掛著,布滿刀劈斧砍的痕跡。院牆多處坍塌,露出內裡燒焦的梁柱和碎瓦。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幾日未散。
九幽世家,這個曾經顯赫千年、出過數位鎮北王的龐然大物,在龍弋的鐵腕下,隻用了短短七日,便徹底煙消雲散。
主力被屠戮殆儘,嫡係血脈幾乎斷絕,旁支遠親四散逃命,產業被帝朝全數查封充公。
龍弋甚至沒有給九幽世家任何辯解的機會。
絕對的武力,碾壓一切。
消息如同瘟疫般傳遍中域,繼而擴散到東、西、南、北四域。
整個荒古大陸都為之震動!
所有勢力,無論大小,都感受到了那股來自中域皇都的帝威。
大乾皇都,乾元殿。
龍弋高踞帝座,一身玄黑龍袍,頭戴十二旒帝冠,麵容隱在珠簾之後,看不真切,隻有那雙淡漠的帝眸,偶爾閃過令人心悸的金芒。
下方,文武百官分列兩班,個個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
大殿中央,影龍衛指揮使單膝跪地,正在稟報。
“……九幽山已肅清,反抗者格殺,降者三萬七千餘人,已打入奴籍,發配北疆礦場。九幽世家名下所有產業、秘境、礦脈,均已清點完畢,清單在此。”
影龍衛指揮使雙手捧上一枚玉簡。
一名侍從接過,恭敬呈給龍弋。
龍弋看都未看,隻淡淡開口:“依律處置即可。”
“是!”
影龍衛指揮使領命,猶豫了一下,又道,“陛下,九幽世家覆滅後,東方、南宮、西門三家,近日接連派使者入皇都,獻上厚禮,言辭謙卑,表示願交出部分封地和秘境控製權,並……送嫡係子弟入皇都為質,以表忠心。”
此言一出,殿中百官神色各異。
有冷笑者,有同情者,更多的是事不關己的漠然。
三大世家這是怕了。
想用這種方式,換取一線生機。
龍弋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那是冰冷的譏誚。
“準了。”他吐出兩個字。
百官皆是一愣。
準了?
陛下就這麼輕易放過三大世家了?
影龍衛指揮使也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立刻低頭:“臣領旨!”
龍弋沒有解釋,目光掃過下方百官,緩緩道:“傳朕旨意:自即日起,廢四大世家鎮守四方之權責,收回其所轄封地、秘境。原四大世家所屬疆域,劃歸帝朝直隸,由朝廷派遣官員治理。”
“另,命鎮西軍、鎮南軍、鎮海軍,即日開拔,進駐原東方、南宮、西門三家核心族地,協助交接。”
“若有抗旨不尊者……以謀逆論處,格殺勿論。”
聲音平淡,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鐵血意誌。
這不是商量,是命令。
是帝朝之主,對昔日合作夥伴的最終裁決。
權力必須集中,國運才能彙聚。
四大世家?不過是舊時代的殘渣,該掃進曆史的垃圾堆了。
“陛下聖明!”百官齊聲高呼,無人敢有異議。
龍弋揮了揮手:“退朝。”
“恭送陛下!”
龍弋起身,一步踏出,身影已消失在大殿之中。
留下滿殿心思各異的臣子,以及……即將席卷整個荒古大陸的颶風。
中域,東方世家祖地,棲霞穀。
往日裡霞光萬道、仙禽飛舞的棲霞穀,此刻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護山大陣已全力開啟,七彩霞光籠罩整個山穀,但穀中子弟卻無半分安全感,個個麵色惶惶。
議事大殿內,東方朔臉色慘白,癱坐在主位上,手中捏著一份剛剛收到的帝朝詔令。
“廢權……收地……駐軍……”
他喃喃念著詔令上的字句,每念一個,臉色就灰敗一分。
完了。
全完了。
龍弋連表麵功夫都不做了。
什麼接受獻禮,什麼質子入朝,都隻是麻痹他們的手段!
真正的殺招在這裡!
交出封地和秘境控製權,等於自廢武功!帝朝大軍進駐,等於將刀架在了脖子上!
等交接完畢,三大世家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龍弋!!你好毒!!”東方朔猛地將詔令摔在地上,發出絕望的低吼。
殿中,東方世家的一眾長老、核心子弟,也個個麵如死灰。
“家主,現在怎麼辦?”一名長老顫聲問道。
“怎麼辦?能怎麼辦?!”東方朔慘笑,“抵抗?拿什麼抵抗?九幽山的下場沒看見嗎?三位大乘巔峰老祖,被龍弋一掌捏死!我們東方世家,就兩位老祖,還都在閉死關,能擋得住嗎?”
“難道……難道就引頸就戮?!”另一名年輕子弟不甘地吼道。
“不甘心又如何?”東方朔眼神空洞,“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以前龍弋需要我等,我等便是座上賓。如今他不需要了,我等便是階下囚。怪隻怪……我們太弱,怪隻怪……我們當年瞎了眼,選了這條船。”
絕望的氣氛,彌漫整個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