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辰沒多推辭,換了鞋走進來,順手將水果袋放在了玄關小桌上。
他環顧了一下這個充滿生活氣息的客廳,比他冰冷的客廳,讓人更覺得舒服。窗邊的小盆栽綠意盎然,茶幾上還放著雲初看了一半的專業書。
雲初道:“你吃飯了嗎?我燉了個簡單的菜,鍋裡還煮著飯……”
她的本意隻是隨口寒暄一句鄰裡常有的問候。
池景辰卻微微頓了一下,目光從溫馨的廚房景象轉回雲初的臉上,眼神帶著一抹深意和愉悅。
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那件家常的、甚至沾了點水漬的圍裙上,又聞了聞空氣中飄散的食物香氣,那是一種極具誘惑力的、家的味道,對剛結束行程、饑腸轆轆的旅人來說尤其如此。
他抿了抿唇,似乎掙紮了一秒,然後帶著點不太好意思,卻非常坦然的神情看向雲初,用一種半是詢問半是自嘲的口吻說:“說實話……飛機上的簡餐實在……現在聞到這香味,感覺自己胃裡的饞蟲在抗議了。”
他頓了頓,像是豁出去般補充了一句,語氣帶著從未在鏡頭前或鄰家角色裡展現過的那種真實窘迫和一點點期待,“嗯……如果你不覺得麻煩,也正好做了兩人份的話……能‘蹭’一頓嗎?”
這個請求有點突然,甚至有點超出普通鄰裡往來的邊界感。
但他那副又累又餓、眼睛帶著點小狗般的期盼看著鍋的模樣,再配上剛剛送來的那袋沉甸甸的謝意水果,竟讓人覺得意外的……合理和接地氣。
雲初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綻開一個了然的、帶著溫度的笑意。
池景辰此刻褪去了所有星光和人設的光環,更像是一個下班回來、饑腸轆轆的普通鄰居小夥兒。
他眼神裡那點期盼,和之前電梯裡蒼白疲憊的身影奇妙地重合在一起。
“當然不麻煩!”她轉身快步走向廚房,聲音輕快,“米飯正好是剛燜上的,燉菜也多加了排骨。你先坐會兒歇歇,或者……如果你不介意廚房小的話,也可以過來幫忙遞個碗筷?”
她沒有把他當成需要高高供起的偶像,而是自然地邀請他參與這頓突如其來的家常晚餐。
池景辰似乎鬆了口氣,那點小心翼翼瞬間被一種鬆弛感取代,他甚至無意識地舔了下有些乾燥的嘴唇。“好,那我幫忙拿碗筷。”
他沒有絲毫猶豫地應道,很自然地跟在她身後走向那個散發著暖光和香味的小廚房,像是回到了某個熟悉而舒適的區域。
廚房裡橘色的頂燈亮著,鍋裡的燉菜咕嘟作響,水汽氤氳。
不大的空間被食物濃鬱的香氣和灶火的溫暖填滿,形成一種天然的、富有吸引力的氣場。
雲初站在灶台前,熟練地用勺子攪動著鍋裡的內容,熱氣將她臉頰烘得微微泛紅。
池景辰則站在幾步之遙——沒有過於靠近侵占她的操作空間,但也沒有生疏地退到客廳去等。
他似乎很自然地找到了一個既能幫忙、又不會礙事的位置,身體微微側向雲初那邊,目光跟隨著她的動作。
他遞碗筷的動作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配合:雲初剛伸手要去櫥櫃拿碗,他的手就已經將擦乾淨的碗送到了她手邊。
“給,碗。”
“謝謝。”
他伸手拿盛菜的盤子時,動作稍顯遲疑,似乎不太確定該拿哪個,雲初察覺到,用下巴輕輕一點某個位置:“那個青花的大盤就好。”
“這個?”他取下來,側頭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