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案刻字,震懾皇權,“淩寒”之名與“天機派”之神秘,如野火燎原,瞬息間傳遍江湖朝野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這場風波的始作俑者——雲初,早已如一滴水融入了浩瀚江湖,蹤跡難尋。
她沒有立刻返回那個僅有父子三人、如今卻因她而聲名大噪的天機派。
任務雖已完成,“名揚天下”的積分已入賬,但刪除情感記憶後的她,心湖一片冰封,並無歸家的迫切。
她選擇繼續遊曆,如同一柄無鞘的劍,在紅塵中磨礪,也依照著內心某種近乎本能的準則——鋤強扶弱。
她的旅程並非漫無目的。憑借超凡的感知和冷靜的分析,她總能捕捉到那些被權勢與暴力掩蓋的微弱呼號。
在漕運碼頭上,她單劍挑翻了盤踞多年、欺壓苦力的幫派,將他們的不義之財散給衣衫襤褸的腳夫。
途經乾旱的村莊,她找出勾結官府、壟斷水源的鄉紳罪證,迫使其開倉放水,公平分配。
遇到攔路剪徑、手段殘忍的山匪,她下手毫不容情,劍下絕無僥幸,隻留其匪首懸於官道旁,以儆效尤。
她沒有宣揚自己的名號,行事低調,往往事了拂衣,隻留下一道青衣執劍的模糊傳說。
她的劍,快、準、冷,如同她此刻的心境,沒有憤怒,沒有憐憫,隻有對“事理”的矯正,對“強弱”失衡的乾涉。
這種近乎天道的冷酷公正,反而更令人心生敬畏。
就在一次追擊一夥流竄作案的采花賊途中,雲初遇到了高敏。
那是在江南水鄉的一座古鎮,夜色朦朧。
雲初已鎖定了賊人的藏身之處,正欲動手,卻見另一道矯健的身影先她一步,潛入了那處宅院。
那身影靈動如燕,刀法迅疾狠辣,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正義怒火。
雲初隱在暗處,冷靜觀察。
隻見那女子——約莫十七八歲,眉宇間帶著江湖兒女的颯爽與倔強。
正與數名賊人激鬥,雖武功不俗,但對方人多勢眾,且狡詐異常,她漸漸落入下風,肩頭已見血痕。
就在一名賊人欲從背後偷襲得手之際,一道青影如鬼魅般切入戰團。
“嗤!”
劍光一閃,偷襲者的手腕被精準刺穿,慘叫著棄刀後退。
高敏隻覺壓力一輕,愕然回頭,便見月光下,一名神色清冷的青衣少女持劍而立,身姿挺拔如鬆,那雙眸子平靜得仿佛深潭,不見絲毫波瀾。
“多謝……”高敏喘息著道謝。
雲初微微頷首回應,目光已鎖定了剩餘的賊人。
“左側兩個,下盤虛浮;右後那個,是頭目。”她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準確。
接下來的戰鬥,成了雲初主導的精準清剿。
她並未展現驚天動地的武功,隻是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處,或格擋,或點穴,或引導高敏的刀鋒,總能在最關鍵的瞬間瓦解對方的攻勢,創造必殺之機。
高敏隻覺與這陌生少女配合得出奇默契,仿佛自己的每一個意圖都能被對方洞悉並予以支援。
戰鬥很快結束,賊人儘數伏誅或被製住。
“我叫高敏,自小跟著師父在峨眉山下學藝,初次下山行走。”
高敏性格爽朗,對著救命恩人更是熱情,“妹子你好厲害的身手!不知怎麼稱呼?”
“雲初。”她沒有隱瞞,但也僅此而已。
或許是感念救命之恩,或許是欽佩雲初的身手與那份獨特的冷靜,高敏主動提出與雲初同行。
雲初對此無可無不可,她需要一個熟悉當地情況的向導,而高敏的熱情和正義感,與她“鋤強扶弱”的行為模式並無衝突。
江湖路遠,有了高敏的陪伴,雲初的旅程似乎並未增添多少暖色,卻無疑多了幾分效率與…“煙火氣”。
高敏性格爽朗,愛說愛笑,對江湖軼事、風土人情如數家珍,總能輕易地從路人口中打探到雲初需要的消息。
而雲初的冷靜與精準,則像一柄最可靠的保護傘,讓高敏的行俠仗義少了後顧之憂。
這一日,兩人行至一處繁華的運河碼頭城鎮。
此地商賈雲集,人流如織,三教九流混雜。
高敏按慣例去茶樓酒肆打聽近日有無不平之事,雲初則習慣性地在集市、碼頭等魚龍混雜之處觀察。
傍晚,高敏帶回消息,眉頭緊鎖:“雲初,我聽說最近附近幾個村鎮,接連有少女和年幼的孩童失蹤,官府查了許久,隻說可能是拍花子的,卻毫無頭緒。”
“有漁民說,夜裡曾見有不起眼的烏篷船在廢棄的三號碼頭附近鬼鬼祟祟地出沒。”
雲初靜靜聽完,眼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道:“去看看。”
是夜,月黑風高,廢棄的三號碼頭隻餘浪濤拍打木樁的嗚咽聲。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黴味和魚腥氣。兩道身影如狸貓般悄無聲息地潛入,正是雲初與高敏。
雲初的感知如同無形的蛛網蔓延開來,很快鎖定了一艘停靠在最裡側、看似破舊卻吃水頗深的烏篷船。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船上有微弱的燈火,以及幾道壓抑的呼吸聲,其中夾雜著細微的、屬於孩童的啜泣與恐懼的嗚咽。
“在船上,至少五個看守,有兵器。被關押的人在底艙,數量…不少於十個。”雲初的聲音壓得極低,精準地報出情報。
高敏眼中怒火升騰,握緊了手中的刀:“這群天殺的畜生!”
“我正麵吸引,你潛入底艙救人。”雲初的指令簡潔明確。高敏的輕功更好,更適合在狹窄空間內行動和保護脆弱的人質。
計劃已定,雲初不再隱匿身形,青影一閃,如同鬼魅般直接出現在了烏篷船的船頭。
“什麼人!”船上的看守大驚,紛紛抽出兵刃。
回答他們的,是雲初快如閃電的劍光。她沒有下死手,劍尖或點手腕,或刺膝彎,精準地瓦解著對方的戰鬥力,劍鞘偶爾重擊穴道,讓人瞬間癱軟。
她的動作行雲流水,在搖晃的船板上如履平地,五名看守在她手下竟沒能撐過十息,便倒了一地,呻吟不止。
與此同時,高敏已如一陣風般從船尾潛入底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