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撲過來抓住陸晚緹的裙角:
“晚緹……巫婆婆說烈不行了……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山葉婆婆抬起頭,渾濁的眼睛看向陸晚緹,聲音蒼老:
“小雌性……你,你能救嗎?”
所有人都看向陸晚緹,目光裡充滿了絕望中的最後一絲希冀。
陸晚緹蹲下身,快速檢查烈的傷勢。傷口很深,腸管確實有破裂和脫出,出血嚴重,但好在主要血管似乎沒有被完全撕裂,心臟還在微弱跳動。
在現代,這是嚴重但並非絕對無法救治的外傷,前提是有及時的手術和抗感染措施。
在這裡……她隻有草藥,簡陋的工具,看來隻能先從係統裡兌換的一些基礎藥品。
“有救。”她抬起頭,清晰地說出兩個字。
這兩個字像驚雷,炸響在眾人耳邊。烈的雌性哭聲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但是需要立刻處理,不能再拖。”陸晚緹語速加快。
“我需要乾淨的熱水、最柔軟的獸皮、骨針、結實的獸筋線,還有……絕對的安靜和配合。”
“快去準備。”蒼玦立刻下令。
部落高效運轉起來,熱水燒開,最柔軟的兔皮被送來,骨針和浸泡過的獸筋線備好。
陸晚緹用燒開後又晾溫的水清洗雙手和工具,然後從獸皮袋裡,意識從係統兌換——取出一小包麻沸散,用溫水化開,小心喂進烈口中。
“這是止痛和安神的藥,讓他睡過去,感覺不到疼。”她解釋道。
很快,烈緊繃的身體鬆弛下來,陷入昏睡。
陸晚緹深吸一口氣,用自製的簡陋鑷子(兩根打磨光滑的細骨)和骨針,開始清理傷口,將脫出的腸管小心複位,縫合破裂處。
她的動作穩定、精準、快速,仿佛做過千百遍。
圍觀的族人們屏住呼吸,看得心驚肉跳。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治療方式。用針線縫合皮肉?這簡直是獸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山葉婆婆睜大了眼睛,乾瘦的手緊緊攥著巫杖,一瞬不瞬地看著。
陸晚緹全神貫注,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蒼玦默默蹲在她身邊,用柔軟的獸皮輕輕為她拭汗。
時間一點點過去。當最後一針縫合完畢,陸晚緹將一種淡綠色的藥膏,係統兌換的消炎生肌膏均勻塗抹在縫合好的傷口上,再用乾淨的軟獸皮包紮好。
“好了。”她長舒一口氣,這才感覺到手臂的酸麻和精神的疲憊。
“把他抬到乾淨通風的洞裡,身下墊乾燥的草和獸皮。派人輪流看著,如果發熱,就用溫水給他擦身體降溫。
明天這個時候,如果他能醒過來,就度過最危險的關口了。”
烈的雌性噗通跪在陸晚緹麵前,磕頭不止:“謝謝,謝謝晚緹,謝謝……”
陸晚緹連忙扶起她:“快去看看他吧。記著我說的方法。”
人群散去,但陸晚緹“起死回生”的神奇醫術,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部落。
第二天,在無數人忐忑的等待中,烈真的睜開了眼睛。雖然虛弱,但意識清醒,還能喝下一點肉湯。傷口也沒有出現可怕的潰爛和腫脹。
“獸神在上,晚緹真的救活了烈。”
“她一定是獸神派來拯救我們部落的。”
“晚緹是我們白虎部落的福星。”
讚譽和感激全湧向陸晚緹。接連幾天,都有族人帶著獵物、鮮果、或是自己製作的小物件來到蒼玦的山洞,向陸晚緹表示感謝。
陸晚緹沒有沉溺於讚譽。她很清楚,部落最需要的,是普及基本的衛生常識、常見傷病的處理方法和穩定充足的食物來源。
天氣放晴,不再下雨。連續五天,部落全體動員。雌性和部分雄性在陸晚緹帶領下,瘋狂采集玉米、山藥、各種野菜和草藥。
雄性狩獵隊則擴大狩獵範圍,儘可能多地儲備獸肉。
陸晚緹又教會了大家熏製肉乾和燒陶瓷的方法——她在部落不遠處發現了一條產魚豐富的大河。她還帶人挖了地窖,用於儲存番薯、土豆等塊莖食物。
第六天,她向蒼玦和族長提出了下一個計劃。
“我們需要穩定的鹽。蒼玦說部落後麵黑山有黑色石頭可能是鐵礦,那附近有沒有鹽湖或者裸露的鹽岩?”陸晚緹問。
族長想了想:“往東走一天半路程,有一片苦澀的湖水,周圍土地是白的,寸草不生。獸人們喝了那裡的水會嘔吐,所以我們從不靠近。那是鹽湖嗎?”
“很可能就是。”陸晚緹眼睛一亮。
“族長,請給我一些人手和容器,我去把製鹽的方法帶回來。”
蒼玦立刻道:“我陪你去。”
這次,族長沒有反對。他點了驍和另外五個強健機靈的年輕獸人跟隨。
鹽湖邊,果然如族長所說,湖水渾濁,岸邊凝結著厚厚的白色晶體,四周一片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