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還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粗布短打,袖口磨破了邊,褲腿上沾著白天摔泥坑的汙漬,活像隻受驚的耗子。
“你、你這粥裡沒放啥吧?”
蘇二郎憋了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聲音細得像蚊子叫,“爹,你可彆亂喝,誰知道她是不是想……”
“啪!”
蘇淺淺手裡的木勺重重敲在陶鍋沿上,清脆的聲響讓蘇二郎猛地一哆嗦。
她抬眼瞪過去,眼底滿是冷意:“蘇二郎,你這話啥意思?我煮粥給爹補身體,你倒盼著我下毒?你還是不是爹的兒子?”
她心裡早就翻了個白眼:
【這蠢貨哥,腦子是被驢踢了吧?我要是想害你們,早就動手了,還用得著煮粥?也就爹心善,慣著他這好吃懶做的德行!】
蘇長根坐在炕上,聽得清清楚楚女兒的心聲,又看了眼縮著脖子的兒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二郎,你胡說啥呢!淺淺是你妹妹,她能害咱們?快給你妹妹道歉!”
“我……”
蘇二郎張了張嘴,看著蘇淺淺冷得能結冰的眼神,又看了看爹嚴肅的臉,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往旁邊挪了挪,沒敢再吭聲——
他是真怕了這個突然變凶的妹妹,下午被掃帚抽的疼還記著呢。
就在這時,院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伴隨著溫和的女聲:“長根兄弟在家嗎?我是周嬸子。”
蘇淺淺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是村東頭賣豆腐的周嬸子。
她放下木勺,走過去開門:“周嬸子,您咋來了?”
門口站著的周嬸子,穿著件漿洗得發白的藍布衫,頭發用青布帕子包著,手裡挎著個竹編小籃子。
她臉上帶著點拘謹的笑,眼神掃過蘇淺淺,又往屋裡瞅了瞅:
“我剛從西邊回來,聽見你家有動靜,想著長根兄弟進山還沒回……這咋回事?長根兄弟咋還受傷了?”
她說話時,手指下意識攥緊了籃子把手,眼底藏著擔憂——
以前她偷偷給原主送過豆腐,知道這家人不容易,現在見蘇長根傷著腿,心裡難免惦記。
“俺爹進山抓野雞,不小心摔了一跤。”
蘇淺淺側身讓她進來,語氣緩和了些,“勞您惦記了,俺煮了點粥,您要不要也嘗嘗?”
“不了不了。”
周嬸子擺了擺手,把籃子遞過來,“俺這兒有罐醃好的芥菜,你爹受傷得吃點有滋味的,就給你們拿來了。淺淺,你咋還會煮粥了?以前你連火都不會燒呢……”
這話一出,蘇二郎在旁邊“嗤”了一聲,卻被蘇淺淺一個眼刀瞪了回去,立馬閉了嘴。
蘇淺淺撓了撓頭,笑著打哈哈:“以前是俺不懂事,現在爹傷著了,俺總不能還啥都不乾吧?”
她心裡清楚,周嬸子是真心關心,可也不能露了破綻——
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的,還得了個種田空間吧?
蘇長根在炕上接話:“多虧了淺淺,不然俺還在崖底待著呢。周嬸子,快坐,淺淺,給周嬸子倒碗水。”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