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的話音剛落,便是聽得靈堂宅穿傳來一陣不合時宜的喧鬨與嗬斥聲,其間還夾雜著一聲短促的慘叫。
在場眾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一變,李崇的眉頭也是緊促起來。
不等他們派人出去查看,下一刻隻見靈堂大門處光線一暗,隨後一個身影宛如沙包一般被猛地丟了進來,撲通一聲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麵之上,隨後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在場眾人方才定睛一看,無不駭然失色!因為被丟進來的正是之前被李崇硬逼著去“傳喚”許陽的縣令張明遠。
此刻的張明遠官帽歪斜,官袍沾滿塵土,因為腦殼磕在地板上,此刻正巧隆起一個大包,模樣狼狽到了極點。
李崇看清來人之後當即是又驚又怒。
“張縣令?這是怎麼回事?”
“許陽人呢?”
張明遠被摔得七葷八素,聽到李崇山的怒吼,嚇得一哆嗦,連滾帶爬地跪好,指著門外,麵色慘白如紙地說道。
“來了,來了。”
一旁的李晟見張明遠這狼狽的樣子,不由得心生鄙夷道。
“堂堂一縣之長,豈能如此狼狽慌張?是誰來了?說清楚!”
不等張明遠開口,下一刻一個平靜之中帶著不容置疑之力的聲音,自靈堂之外的大門,清晰無誤的傳達入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中。
“諸位難道不是在等我嗎?”
隨著話音,一道挺拔的身影邁過門檻,踏入這縞素滿堂的靈堂。
來人身著並非素服,而是一襲醒目的暗紅色錦袍,在這滿堂白色之中,顯得格外刺眼,如同雪地中燃起的一簇火焰,他步伐沉穩,目光如電,當在場眾人看清之時,方才尖叫出聲音。
“許......許陽!”
聲音落下,靈堂之內的那些大戶紛紛後退,生怕被這殺神盯上。
而此刻在許陽的身後,上百位身披重甲目光如電的背嵬軍士卒分列兩旁。
雖然隻是訓練了短短幾日,但是那高大的壯碩的身材,配合上漆黑如墨的重甲,手中拿著的長刀,壓迫力直接拉滿。
許陽目光掃過靈堂,掠過驚愕的李崇,最終定格在臉色難看的李晟身上,嘴角似乎還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許陽雖然不認識李晟,但是看著周圍人眾星捧月的模樣就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來曆不淺。
望著四周飄動的魂幡,還有靈堂中央碩大的棺材,許陽負手而立道。
“李校尉雖然罪孽深重,但是也是我陽關縣校尉。”
“本將身為陽關縣團練遊擊,今日特地前來吊唁。”
此言一出頓時讓整個靈堂炸開了鍋。
誰家好人穿著一身紅衣,帶著一大幫子人前來吊唁?
這明顯就是過來找事的吧!
狂妄!囂張!跋扈!無法無天!
所有人都被許陽這舉動給驚呆了。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許陽這是完全沒有把遼州李家放在眼裡!
頓時房間內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李晟,李崇叔侄二人的身上。
李崇被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許陽,嘴唇哆嗦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李晟的臉色更是瞬間變得鐵青,他從小到大,何曾被人如此輕視、如此羞辱過?
“許!陽!”
李晟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眼中怒火噴薄欲出。
“你竟敢身穿紅衣,擅闖靈堂!你這是對死者的不敬,是對我李家的挑釁!”
望著憤怒的李晟,許陽毫不在意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