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輝往前逼近一步,氣勢咄咄逼人。
“你說褚遂良跟你沒關係,行啊!”
“你給我個證據。”
“或者,你給我寫個書麵保證,白紙黑字寫清楚。”
“就寫褚遂良貪墨的錢,跟你李承乾沒有一毛錢關係,你敢不敢?”
李承乾被程處輝這番話噎得啞口無言。
程處輝步步緊逼,根本不給李承乾喘息的機會。
“怎麼?不敢了?”
“剛才不是還挺橫的嗎?”
“李承乾,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被程處輝當著侯君集和高士廉的麵如此羞辱,李承乾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
他整張臉漲得通紅,渾身都在發抖。
“程處輝!你欺人太甚!”
他指著程處輝的鼻子,怒吼道。
“你彆以為有父皇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這裡是東宮!不是你的萬年縣!”
程處輝歪著頭,掏了掏耳朵,動作輕佻又充滿了蔑視。
“李承乾,我再問你最後一遍。”
“你敢不敢寫個保證,說褚遂良貪的錢,跟你沒半點關係?”
“你寫,我立馬走人,絕不糾纏。”
“你要是不敢寫,那就有意思了。”
“這事兒,咱們就得去父皇麵前,好好說道說道了。”
程處輝把“父皇”兩個字咬得特彆重,像是在提醒李承乾,誰才是這個天下真正的主人。
李承乾的胸口劇烈起伏。
寫,還是不寫?
這是一個問題。
寫了,就是自證清白?
放屁!
這要是傳出去,他這個太子就成了全天下的笑話!
為了撇清關係,竟然要寫書麵保證!
可要是不寫……
程處輝這個滾刀肉,絕對會把事情捅到父皇那裡去。
到時候,父皇會怎麼看他?
一個連這點擔當都沒有的太子?
一個跟貪官汙吏勾結,還不敢承認的太子?
兩害相權取其輕!
李承乾的腦子飛速運轉。
最終,被怒火和屈辱衝昏了頭腦的他,做出了一個讓他後悔終生的決定。
他要寫!
他要趕緊把程處輝這個瘟神送走!
“侯君集!”
李承乾猛地回頭,對著侯君集吼道。
“筆墨伺候!”
侯君集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他剛想開口勸阻,卻被李承乾一個凶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本宮讓你拿筆墨,你聾了嗎!”
李承乾現在隻想發泄,誰撞槍口上誰倒黴。
侯君集無奈,隻能歎了口氣,轉身去準備筆墨紙硯。
站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高士廉,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任何表示。
很快,筆墨備好。
李承乾一把奪過毛筆,蘸滿了墨汁,在雪白的宣紙上奮筆疾書。
他的動作充滿了憤怒,力透紙背,幾乎要將紙張劃破。
“孤乃大唐太子,褚遂良一介商部小吏,其所作所為,皆是其個人行徑,與孤無涉!”
“此人品行不端,辜負聖恩,實乃奸佞小人!”
“孤在此立據,以正視聽!”
寫完,他扔下毛筆,拿起自己的太子大印,狠狠地蓋了上去!
“咚”的一聲悶響,鮮紅的印泥烙印在白紙黑字之上,顯得格外刺眼。
“給你!”
李承乾把那張紙揉成一團,狠狠地砸向程處輝。
“現在,你可以滾了!”
程處輝不閃不避,伸手穩穩接住紙團。
他小心翼翼地展開,吹了吹上麵還未乾透的墨跡,然後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確認無誤後,他滿意地將這張保證書折好,鄭重地放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