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見不著這麼大的魚了!你小子,一根繩一個鉤就給弄上來了!還嫌少?!”
陳冬河咧嘴一笑,眼中凶光一閃,這大魚剛才還差點傷了他。他抽出腰間的狗腿刀,動作快如鬼魅。
“老實點吧!”
寒光閃過,陳冬河的手法精準得驚人。
他避開劇烈甩動的魚尾,一腳踩實魚身,狗腿刀順著魚鰓縫隙乾淨利落地切了進去,手腕一翻一攪。
刀鋒遊走,精準地避開內臟,刀走龍蛇間,碩大的魚腸、鼓囊囊的巨大魚鰾就被完整分離出來。
“這魚鰾可是好東西,聽說能滋補養顏,回去給娘和二姐燉了。”
他將珍貴的部分小心收起,隨即又對老爹的說道:“小妹太小,這太補了她受不了,讓她啃魚肉去。”
“爹,下回上縣城,得多弄幾個大號魚鉤,再弄些細點的鋼絲繩,這幾條米把長的,我看也是盤好菜!不知道這潭底還有沒有更老的……”
他麻利地將鉤子換到魚鰓位置,用力一提,和老爹一人一頭抬著巨大的魚身,避開那些聚集在村口的老少爺們習慣紮堆的地方,悄無聲息地往家趕。
陰沉的天幕下,冰冷的雪花開始再次飄落,寂靜的山路上隻有沉重的腳步聲和拖動獵物的摩擦聲。
院門推開,劉貴正吭哧吭哧地鋸著木頭,抬頭一看,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
“冬河……我的娘哎……你這是……真把龍王給釣上來了?”
看著那幾乎堵住院門的巨大魚身,鋸子差點掉腳上。
眼前這東西,傳說裡都快變成龍了!
陳冬河隨手把魚往乾淨的雪地上一甩,爽朗大笑:
“大姐夫,說話算話,龍王駕到!回頭帶幾十斤好肉回去,給我姐好好補補身子骨!”
村裡大多數人還不知道,陳家小子乾下了怎樣一件驚動山潭的事。
雪花漸密。
接下來的時間,陳冬河展示了他超乎尋常的處理手法。
狗腿刀在他手裡化作一團銀光,巨大的江鰉魚肉如同被無形的手剝離開來,魚刺被完整而精確地剔除,幾乎沒有浪費。
兩百多斤雪白的魚肉剁成細膩的肉泥,準備製成能在這個冬日裡保存許久的魚丸。
新鮮魚片的酸菜魚,更是讓灶房熱氣騰騰,飄香滿院。
魚肉鮮嫩緊實,幾乎沒什麼腥氣,吃得人大汗淋漓,痛快無比。
劉貴推辭不過,帶著沉甸甸的四十多斤魚肉,千恩萬謝地走了。
陳冬河又切了條肥厚的後段,足有三十多斤,用草繩穿了,往李雪家送去。
不料李家卻院門緊鎖,似乎沒人。
他隻得拎回來,將那好肉掛在了廚房熏肉的梁上。
巨大的魚頭骨和粗壯的脊椎骨在院子裡一字排開,魚頭骨上的肉早被剔得乾乾淨淨,隻餘猙獰的骨頭架子在飛雪中漸漸凍硬。
晾乾了,這些都是值錢的藥材原料。
至於加工魚骨粉?
陳冬河暫時沒那工夫。
下午,陳冬河搓著凍得通紅的手,盤算著再去黑龍潭試試水,看能不能撈點“小菜”。
那一米多的江湟,必然更加鮮嫩,彆有一番滋味。
就在陳冬河心裡暗自盤算什麼時候再去黑龍潭的時候。
院門突然吱呀作響。
一個裹著臟汙油膩大氅,頭戴歪斜狗皮帽的身影飛快的擠了進來。
來人二十出頭,臉上堆滿熱絡得近乎諂媚的笑。
雙手習慣性地揣在破得露出棉絮的袖筒裡,縮著脖子像隻怕冷的黃鼠狼。
“三哥,有些日子沒見了!聽說你最近抖起來了?發大財了可千萬不能忘了兄弟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