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要……”
許清聽到妻子的叫喊,趕忙睜開眼睛,“老婆?”
“老公……”
兩人對視。
許清雖然感覺有液體順著後脖頸流到了下巴,以為自己的腦袋被削掉了,想著,原來砍頭是不疼的嗎?
結果,聽到妻子急切的呼喊,許清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我……沒事?”
看著妻子一臉的關切,許清剛想解釋。
“吼?喂!你們膩歪夠了嗎?)”
兩人立刻斷開了拉絲的視線,趕忙望向頭頂的方向。
一隻能夠看出變異前,那經常暴露在日光下乾活的健康小麥黑的女喪屍,替代了之前喪屍的位置。
喪屍的眼睛白裡發紅似琥珀,但是與之前趴在頭頂那隻的眼神不一樣,兩人能夠感覺到,現在站在頭頂破窗處乜斜著他們的喪屍,眼中有著感情。
兩人呆愣良久,那喪屍似是覺得無聊了,移開視線,跳下車廂離開了。
古可聽簡希的話,並且她也發覺,吸收喪屍晶核比吃人提升的更加明顯。於是簡希走後,她便開始收割起地鐵地下空間內的喪屍。
直到看到這一對夫妻。
在古可的印象裡,自她能夠記事以來,她的生活,她的認知裡,女性,好像都是被嫌棄,被打罵的那一方。
小時候,祖父祖母經常打罵自己的母親,指使自己的母親去做家務,臟活累活,母親也是任打任罵,從來沒有抵抗過。
母親挨打挨罵被按著跪在廳堂地上磕頭的時候,父親在旁邊,翹著二郎腿,抽著煙,還評頭論足。
母親去田裡農作,被村裡的老光棍騷擾,父親也隻會在旁邊調笑,回到家以後,母親免不了被按著跪在廳堂中間,挨一頓打。
然後,自己能跑能動了,原先跪在廳堂中間的人,換成了自己。
古可是第一次看到,有男性會擋在女性身前護著她。
古可覺得,讓他們自生自滅也好。
古可離開後,許清和顧泠鳶麵麵相覷,然後忍俊不禁,相視一笑。
許清忽然想到,扒在頭頂破窗上的那隻喪屍掰開水泥板的樣子,心裡忽然湧起一股激動。
不等顧泠鳶有什麼反應,許清忽然將手指放在口中,咬破手指後按向自己後頸上滴落的那一團血。
顧泠鳶雙目圓睜,“老公!你!”
許清看著顧泠鳶,臉上再次綻放出獨屬於他的那儒雅隨和的笑。
“老婆,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剛剛那隻喪屍能夠單手將這塊水泥板扳動,那麼如果我變成了喪屍,應該也可以抬起來它了吧?我得趁著還沒完全變異之前把老婆救出來呢。我聰明吧?”
許清笑眯眯的跪坐在顧泠鳶的身前,等待著變異的發生。
漸漸的,許清開始呼吸急促,血管突起,膚色也開始朝著灰白色變化,瞳孔抖動,虹膜逐漸的在變白。
“希望變異的過程能夠持續的久一點,雖然……”很疼,頭疼,渾身都疼。
許清站起來,走到壓住顧泠鳶的水泥板旁,用儘全力抓住翹起的邊角,使勁向上抬起。
“吼嗬嗬嗬嗬……”
水泥板伴隨著車頂破裂車窗四周的鐵皮的嘎吱聲,被慢慢抬起,連帶著周圍卡住水泥板的鐵皮,掛在水泥板上被逐漸的撕扯開。
“嗬婆……嗬出吼……老婆,快出來。)”
顧泠鳶疼痛已經麻木,但還是努力的用手抱著殘腿,從石板下麵搬出。
哐——
石板重重落下,連帶著這節車廂都抖動了起來。
“吼……走!)”
“老公……”
“吼!走啊!)”
“我走不了……”
顧泠鳶滿眼淚水,她真的沒有力氣了。
方才能夠打起精神,說話也不再有氣無力的,可能,就是回光返照了吧。
“老公,我很幸運遇到了你。”
“你第一次向我告白的時候,我很慌張,很激動,很欣喜,你不知道,我隻是愣住了,你卻跑了,你不知道,我的心跳的超級快的。”
“我被留下來打掃衛生那天,其他幾個同學都跑了,就把我一個剩在教室裡,還好有你幫我,要不然我回家就得天黑了。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小時候我很怕黑的,還好有你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