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也不對,解釋也不對,男人束手無策,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算是什麼事!
他垂頭不吭聲裝死,裝死總挑不出毛病了吧。
衛澍卻不慣著,“來人,帶回府衙,進大牢裡慢慢反省。”
話音未落,牆頭上飛下來倆穿官服的護衛,一人一邊押住,作勢要把人帶走。
男人嚇得雙腿跪地,淚水狂飆。
聽進去過的人說,府衙地牢陰暗潮濕,經常鬨鬼,刑具種類多得數不清。
那地進去就沒有幾個能活著出來。
不能去,萬萬不能去!
“縣令饒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沒了我,他們可怎麼辦。”
“現在知道怕了,剛剛不是挺能瞎說,繼續,小爺我有的是時間聽!”
裴令冷哼一聲,拉過椅子坐到男人麵前,勢必要杠到底。
男人自知惹不起,連磕好幾個響頭求饒,苦苦求饒,“哎喲,小公子,祖宗,小的知錯了,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吧,何況我就說這幾句話,不痛不癢,有什麼關係,那些害人的勾當,我可什麼都沒做。”
“幾句話,不痛不癢?”
謝微寧聽得火氣蹭蹭往上冒,忍著怒氣道,“彆關大牢了,浪費牢房。”
聽到解放,男人眼睛都亮了,扭轉身子朝謝微寧磕頭,“多謝陸姑娘,陸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小的願意一輩子追隨……”
然而,馬屁話還沒說完,一盆冷水潑來從頭涼到尾,最,最毒婦人心!
隻見謝微寧興致大好,幽幽吩咐兩名護衛,“直接押去刑場斬首。”
斬斬斬……斬首?!
說兩句胡話,就要被斬,這倆新來的官家人比陳家還黑。
男人眼睛一瞪,嚇癱軟在地。
“喲,暈了?”謝微寧一慌不慌,順手拿過武娘子手中沒灑完的清水和桃樹枝,往男人臉上灑。
“定是被鬼纏身了,不吉利,得驅邪!”
“惡鬼邪祟快離開,惡鬼邪祟快離開。”
“哎,沒反應,瞧情況有點嚴重,怕是救不活,不如拖去深山埋了,初春時節,山中食物少,野獸們餓一冬,剛好能補補身子。”
“……”
大夥原先隻是心疼男人倒黴,這會聽謝微寧的碎碎念,簡單的詞語,從她口中說出似地獄的惡鬼在低語,都被嚇得臉色慘白,腿腳哆嗦。
好好一個人三言兩語被說成遭鬼上身的瘋子,還要被丟進山裡喂養野獸。
這這這,太可怕!
跟陸姑娘的瘋態相比,從前謝家虞家那倆丫頭,仁慈得像天神下凡。
大家嚇壞了,無心吃餛飩,想逃命離開餛飩攤,惹不起,躲得起!
偏偏兩名護衛守著,眼神犀利盯在場人,看架勢,現在走會死得更快,隻能繼續坐著,一個個好似屁股長了痔瘡,刺撓。
裴令還嫌不夠亂,繼續添油加醋,“太大塊不好啃,得拿刀剁成小塊,好喂野獸。”
說著,將武娘子剁肉餡的刀拎過來。
屠刀又寬又厚,經過打磨,鋒芒畢露,陽光下反襯著耀眼光芒。
這麼利的刀,彆說殺人,殺豬都能一刀斃命。
男人被嚇得心一顫,徹底躺地上,眼神迷糊半昏半醒,不用裝死,這下真真死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