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也不知是誰帶的頭,一個就跪了下去。
緊接著,便是噗通、噗通成片倒地的聲音。
田埂上,山坡上,所有看到這一幕的安樂寨百姓,全都朝著劉啟的方向,黑壓壓地跪了下去。
一眼望不到頭。
他們什麼話都沒說,隻是用最原始,也最虔誠的姿勢,向著他們的神明,叩首。
那一聲聲額頭撞在泥土上的悶響,比任何華麗的言語,都更能表達他們此刻的心情。
那是死裡逃生後的感激,是對未來的無限希望,更是對劉啟,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近乎狂熱的崇拜。
從今天起,劉啟,就是他們活著的神。
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就是神諭。
他手指的方向,就是天堂。
趙虎和張鐵山,也跪在人群之中。
他們看著那個在萬人跪拜中,依舊站得筆直,麵色平靜的背影。
心裡麵,最後那麼一點點的疑慮和不解,也全都散得一乾二淨了。
他們終於明白了。
自己這位當家的,和他們這些人,壓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們還在琢磨著怎麼在地上刨食果腹的時候,人家心裡想的,已經是怎麼用這片土地,去撬動整個天下了。
跟著這樣的人物,何愁大事不成?
這場農業上的變革,帶來的變化立竿見影。
隻用了一個月,安樂寨所有的地,就全部種完了。
那效率,是以前的幾十倍。
更關鍵的是,這活兒隻用了不到五百個勞力。
剩下那幾千人,就這麼從繁重的農活裡,被徹底解放了出來。
這些人,就是劉啟準備打出的,二張牌。
“人不能閒著,一閒下來,就容易琢磨亂七八糟的事。”
議事廳裡,劉啟對著他的核心班子說道。
“現在,吃飯的問題,算是暫時解決了。”
“那接下來,就得解決穿衣和打仗的問題。”
他的目光,落在了王鐵牛的身上。
“鐵牛,我再給你個新活兒。”
“我要你,一個月之內,再給我弄出兩樣東西來。”
他又撿起了那根神奇的樹枝。
這一回,他畫的,是一台結構複雜得多的機器。
一台上麵,竟然帶著幾十個紗錠的紡紗機。
“這東西,叫珍妮紡紗機。”
劉啟指著地上的草圖。
“一個人就能操作,一次能紡出幾十根紗線來。”
“那效率,是現在那些老娘們兒用手搖紡車的一百倍都不止。”
“有了它,咱們就能有穿不完的布。”
“寨子裡的弟兄們,就再也不用穿帶補丁的破爛衣裳。”
“咱們的兵,也能換上嶄新結實的軍裝。”
上百倍的效率!
這數字,已經讓趙虎他們聽得有些麻木了。
他們現在覺得,不管當家的嘴裡蹦出多麼嚇人的話,都挺正常的。
反倒是哪天當家的說,他弄了個新玩意兒,隻能提高兩三倍的效率,那他們才會覺得奇怪。
劉啟又畫了一樣東西,一個靠著水車帶動的巨大鐵錘。
“這個,叫水力鍛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