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的眼睛裡閃爍著最原始的資本家的光芒。
“用不了太久,草原上的貴族就會發現。”
“他們辛辛苦苦一整年弄出來的牛羊皮毛,還不夠換我們一匹綢緞。”
“為了買到這些好東西,他們隻會拚了命地壓榨下頭的牧民。”
“那些被榨乾了的牧民,一旦活不下去,會怎麼選?”
劉啟的嘴角,勾勒出一道如同魔鬼般的弧線。
“他們唯一的出路就是逃到我們這邊。”
“我會分給他們土地,發給他們工具,教會他們怎麼耕種。”
“讓他們嘗到安穩度日的甜頭,遠比當一個隨時會餓死的牧民幸福得多。”
“此消彼長,孛兒帖那個所謂的大元帝國,根子就被我一點點徹底掏空了。”
“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兵一卒都不用動。”
“她那個建立在沙丘上的帝國,自己就會塌得一乾二淨。”
蘇錦兒聽得渾身發冷,這哪是什麼治國方略。
這分明是一套最精密也最歹毒的種族滅絕計劃。
這個男人,竟想用一根看不見的經濟絞索,去活活勒死一個民族。
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法子,讓她從靈魂深處感到恐懼。
“那……萬一孛兒帖看穿了你的計謀,不跟我們做生意怎麼辦?”
蘇錦兒問出了她覺得最要命的問題。
“她敢嗎?”
劉啟不屑地冷笑出聲。
“一個剛坐上皇位的女人,最缺的是什麼?”
“不是戰功,是穩定。”
“她急需用最快的速度收買人心,鞏固她那根本不穩的統治。”
“我給她的那些物美價廉的商品,就是她收買人心的最好籌碼。”
“她可以用這些東西賞賜部下,籠絡那些搖擺不定的部落頭人。”
“甚至能把這些東西當軍餉發下去,來穩固軍心。”
“這種一本萬利的買賣,她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絕。”
“就算她真的有那麼一瞬間的清醒,看穿了我的意圖。”
“她也根本停不下來了,因為她手下那些貴族和士兵。”
“一旦品嘗過我們大瀝王朝的繁華,就再也回不去了。”
“誰敢擋著他們享受這一切,誰就是他們的死敵。”
“到那時候,不用我出手,他們內部自己就會把孛兒帖撕成碎片。”
劉啟的分析,像最鋒利的手術刀。
把人性裡最貪婪自私的一麵,剝得鮮血淋漓。
蘇錦兒心裡清楚,劉啟贏定了。
從孛兒帖決定自立為皇的那一刻,她的結局就已經注定。
她輸給了人性,更輸給了這個比她更懂人性的,可怕男人。
而劉啟的草原戰略開始布局的同時。
一場針對他的新風暴,也正在新長安的朝堂上,無聲地醞釀著。
第二天大朝會,劉啟直接當眾宣布了他對北方草原的最新決定。
對孛兒帖的叛亂行徑,他不僅沒半句譴責。
反而下旨大加封賞,直接承認了她那個大元女皇的合法性。
甚至宣布,要對草原全麵開放邊境貿易。
草原上的商人可以用牛羊馬匹,來換大瀝王朝的鐵器絲綢和茶葉。
這個決定丟出來,整個朝堂當場就炸了。
無論是蘇勳王坤為首的舊派官僚,還是以孔融崔鶯鶯為代表的新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