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終嚇了一跳,本能往後一閃。
那大爺動作並不利索,他倒是躲開了,但事發突然,他腳後跟被床腿絆倒,身體踉蹌倚靠床尾。
“大爺你做莫斯啊?”
吳終年紀輕輕,一米八的體格,倒是不可能虛一個老頭發癲。
可人家這身子骨脆得要死,他不敢還手。
“呼!”
大爺揮舞吊瓶架再次砸下。
吳終翻身在地一個靈敏打滾,躲開的同時又站了起來。
他不理大爺下一步行動,先到外公身邊護著,擔心這瘋癲大爺傷到自家外公。
“嘟嘟嘟。”吳終按著呼叫按鈕,嚴陣以待。
他眼睛死死盯著老頭,那乾枯的身子顫巍巍地小碎步還在往前拱。
瞧這小碎步,簡直都要奄奄一息了,可手裡端著吊架當武器,氣勢洶洶而來的架勢,實在讓人費解。
這時一旁睡覺的新護工醒來了。
“叔!快幫忙,這老頭瘋了。”
吳終希望護工幫自己按住對方,怎料護工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就直接往他脖子上捅!
“莫撒?”
吳終駭然驚呼,不可思議地瞪眼,直看到護工大爺,也是眼神恐怖,殺意滿滿!
“噗嗤!”
這護工五十來歲,長期乾活,可不是病殃殃的老頭。
再加上吳終猝不及防,直接被他一刀戳破了脖子。
好在他還是有所反應,沒有被紮個正著,否則這一下怕是血流如注。
感覺到脖頸上的疼痛與溫熱,吳終徹底炸了毛:“你們有病啊!”
他狠狠一腳蹬出,直把護工踹得向後踉蹌,然後他撲上去奪刀。
“梆梆梆!”他狂砸護工握刀的手,而中風老頭則拿吊架猛砸他的後腦勺。
“哎呦,你乾嘛!”
好在老頭力氣並不大,吳終硬抗兩下,先把較為強壯的護工手中刀打掉,然後才回過頭推開老頭。
就在他弄開二人,打算抱起病床上的外公先跑路時。
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外公惡狠狠瞪著眼,拿起床頭吃飯的鐵勺,就往親外孫眼睛上戳!
這一幕駭得他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血都要涼了。
“爺爺!”
吳終肝腸寸斷,偏頭躲開,身體向後踉蹌。
他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也沒見過烈士的爺爺,從小是外公和母親養大,母親死後,這就是唯一的親人,他對內也是口稱爺爺的。
此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至親,竟然也發了瘋要殺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心神俱震,一時不察,被那護工從身後抱住,手臂如鐵索一般箍著。
吳終雙臂被鎖,極力掙紮,頭往後不斷撞擊,邦邦邦!跟反向點頭一樣。
但這新護工力氣賊大,還不怕疼,鼻血直流,任由他怎麼以頭相撞,就是不撒手!
“嘭嘭嘭!”
“噗嗤!”
他被倆老頭趁機砸得頭破血流,眼看外公顫巍巍地下床去撿水果刀了,吳終目眥欲裂。
“爺爺!你咋了?你說句話啊!”
外公不理會,眼神凶狠,虛弱的身子翻下床,顫巍巍撿起刀,往他這邊小步挪。
這種執著殺他的勁頭,異常恐怖。
吳終可以一腳踹開他,但舍不得,畢竟外公這身骨頭太脆。
於是一遲疑間,外公已經毫不猶豫地戳刀紮向他的脖子。
感覺到生命威脅,吳終頭皮發麻。
他腳下用力一蹬地麵,身體帶動身後的護工,連連退後,撞擊牆壁。
但哪怕他都腎上腺素飆升了,把護工的臉上撞得血肉模糊,對方也沒有鬆手的跡象,死死交纏鎖著他。
算起來,或許對方分泌的更多?畢竟兩個下不來床的老頭,都能下床追殺他了,這得多少腎上腺素?
而那護工也五十來歲,此刻有一股死了也不撒手的氣勢。
“救命啊!殺人……殺人啦!”
吳終大聲呼救,全力掙紮,腳下猛踹,幾乎是拖著身上的護工,跌跌撞撞地摔出了病房。
“救命啊,護士!醫生!來人啊!”
他在走廊上呼喊,隻見護士拿著藥瓶小跑過來:“彆嚷嚷,這是醫院!”
聽到正常人說話,吳終大喜,急忙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看啊!這人要我命啊!”
護士從昏暗的走廊另一頭奔跑而來。
就在吳終以為得救之際……
啪的一下!很快啊!護士手中藥瓶掄圓了直接砸在他腦袋上,玻璃爆碎紛飛,藥水混合著血水流淌。
“啊?”
吳終抬頭一瞧,與對方四目相對,正見到護士充滿殺意的眼神。
“為莫斯啊!這到底是為莫斯啊!”
吳終崩潰了,終於爆發了,撐起一股巨力,站起來一個轉身,甩動背後的護工腳不沾地,如武器般將其他人撞翻。
接著用儘全力一個後仰跳,背部壓著護工狠狠砸在地上,護工後腦著地,鬆手了。
終於掙脫束縛,吳終看都不看,彈起來如瘋牛般狂奔,大聲呼救。
然而從病房裡走出來的,全都是顫巍巍的病人,手持各種隨手抓起的物件為武器,要置他於死地!
昏暗的走廊裡,人影憧憧,個個眼珠灌滿血絲,朝他彙聚。
“全瘋了……全瘋了!有鬼!”
吳終咬牙蠻乾,不顧疼痛,衝向樓梯安全門……他總去那抽煙,輕車熟路,習慣性往那裡跑。
路過走廊一張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奶奶,對方都垂死病中驚坐而起,抓著他的衣服。
死不放手,眼神凶惡,如厲鬼索命。
“滾啊!”
吳終不管不顧,老奶奶又如何,照樣一腳蹬開。
他一路橫衝直撞,拳打老頭,腳踢老太,這些個乾癟病人,即便瘋魔,也不可能是他一個發起狠來的年輕小夥的對手。
不多時,他終於闖過走廊,身上大傷沒有,小傷無數。
他感覺不到疼痛,撞開安全門,反手關上。
“咚咚咚!”
一群瘋子擁擠在門外,敲打撞擊,用力擠壓,也打不開門。
哪怕拿武器把玻璃砸碎了,碎裂的玻璃也依舊排在窗框裡,不會掉落,形成遍布裂紋,如同毛玻璃般的樣子。
吳終也沒想到自己的超能力會這樣派上用場,直接焊死!
門哪怕被打碎,碎片也會焊在那,無法開啟。
“呼!咳咳咳!呼……”
吳終扶著膝蓋喘氣,瘋狂逐漸褪去,身上有血,眼神茫然。
他隔著安全門的小玻璃窗,看著另一頭擁擠的病人們撞門,還不依不饒想追殺他,心裡十分費解。
天菩薩,這裡麵,甚至還有他的至親!
醫院裡的人,見到他就想殺他?這架勢完全不是作偽,要不是他們大多身體孱弱,自己恐怕已經掛了。
為什麼?他不曉得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