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哪開呢?朝夏哥他們那邊開啊!”吳終在車上虛弱質問。
此刻汽車的方向,是與夏恒他們背道而馳的,越來越遠。
陽春砂喊道:“你不早說!”
“而且那邊不是更危險?還有個隊長。”
她開都開了,吳終不再廢話,從窗口探出去,手臂指向追兵。
兩名傭兵都在追。
飛蓬目眥欲裂,臉色漲紅,猙獰狂笑,撅著屁股,橫空烈轟!
“哦哈吼吼吼……站住,給我拔出來……嘔yue……”
他一邊笑一邊吼,都給說吐了。
而狂笑明顯嚴重影響他的機動性,很容易岔氣,且撅著屁股也沒法奔跑如飛。
所以他采用的,是一躥一躥的。
撅起來猛衝一段,掉下來在狂笑中喘兩口氣。
這種方式讓他之前的靈巧身法蕩然無存,也追不上汽車。
“崖柏……不能讓他們跑了哈哈哈……”
飛蓬越拉越遠,追不上汽車。
倒是崖柏出乎意料,就在車屁股後麵狂追,汽車也沒法調頭了。
那家夥奔跑速度極快,早在汽車速度還沒飆起來時,就猛然一躍,手指插入了後座箱的蓋子,扒在了車後。
“砰!”
吳終咬牙切齒,掏出手槍朝頭就打,他的紫熔彈開不出來,還不如手槍。
崖柏急忙鬆手,子彈擦肩而過,他也從車上翻滾掉落。
可這種傷勢對他來說無礙,隻是擦破了他的衣服。
“嗤……”他口中嗤出蒸汽。
彈身而起,雙腿奔跑如飛,硬追!
“砰砰砰!”
吳終不斷開槍,崖柏也不躲,隻是一團血氣凝結頭部,硬抗下來。
至於身上中彈,根本不理。
頂著一身無法彌合窟窿狂奔,血流不止反而更激起了他的血氣。
隻見崖柏身上出現電弧,劈裡啪啦在體表血氣中閃爍。
這令他須發皆張,速度更快。
崖柏這家夥也不知道是什麼體係的,血越殘越猛。
與之相比,飛蓬簡直是個正常人,大概飛蓬戰力嚴重依賴內力之類的能量,本身體魄上並沒有比常人差異多少。
而崖柏,則肉體堪稱怪物,生命力異於常人,若非紫熔彈克製生物能,這家夥其實也不懼一般的熱武器。
吳終算是明白了,崖柏和飛蓬是同級彆存在,隻不過一個殘血猛,一個全身狀態猛。
難怪倆人性格迥異,還組隊呢。
“開快點啊!”吳終看得頭皮發麻,瘋狂催促司機。
陽春砂盯著前方:“我已經全速前進了!”
吳終一看,也是,這破路怎麼開快啊?
他們根本不是在道路上開,而是各種土坡田埂,並且還要越過一些石頭或樹木的阻攔。
陽春砂一邊開車,還一邊施法,抽空阻撓崖柏。
但也隻是阻撓,他的岩突碰撞上去,就跟撓癢癢一樣。
反而不如製造大坑,軟泥地,要來得有用些。
吳終虛弱道:“是他太強了,還是你太弱了?你能用點力操控岩石嗎?”
陽春砂解釋道:“這不是攻擊法術啊,我能操控岩土軟化移動,製造大坑,或者石板土牆什麼的,但都衝擊力並不大!”
“唯一能殺人的,就是把人埋在岩土裡,慢慢擠壓致死。”
吳終無語,但也沒說什麼。
人家本就是擺爛傭兵,七年生涯沒打過架。
要不是倒黴催的接了他和夏恒的任務,人家如今還在贛省好好過日子呢。
陽春砂又說道:“其實這家夥要不行了,連內臟流失都能奔跑,他這種一定是禁招。”
吳終聽了這話,沉靜下心,把槍收起來,隻是舉著右手臂甲威懾崖柏,迫使對方時而走下位,不敢追得太近。
同時他斷臂處瘙癢疼痛,很明顯是在緩慢愈合,接續斷臂。
他專心麵對顛簸,保持手臂貼合。
心想磨刀不誤砍柴工,崖柏暫時也追不上,就這麼拖下去,等他手臂控製更靈活些,就是那家夥的死期。
說不定拖著拖著,那家夥就自己流血流死了。
他想的很好,然而幾分鐘後,手臂剛勉強彌合,堪堪不用扶著的時候。
陽春砂就突然大喊:“我們要進村子了。”
“什麼?”吳終回頭一瞧。
前方是一片低矮建築,汽車馳騁而入,開進村中土路。
一路雞飛狗跳,還好沒人,但障礙物更多了。
道路狹小,還各種彎道,陽春砂被迫轉了兩個拐口,速度一下子慢下來。
“不好。”
吳終回身急忙要開炮,可是汽車突然開進一胡同,他被迫縮回車內,否則上半身都得被搓下來。
“你怎麼開的車!往開闊的地方開啊!”
陽春砂委屈:“我哪認得路啊?我就直線開啊!翻過一個坡就直接俯衝進村了。”
“雷蟄!”
崖柏冷笑,身體電弧再度爆發,直線速度轟然間飆到極快。
他猶如火車頭般撞上了汽車後備箱,單臂一掀!
車內二人頓時天旋地轉,跌跌撞撞。
等回過神來,車已經翻了。
“臥槽……”吳終口中含血,全身都在痛,以一種奇異的姿勢扭曲在車內。
反觀陽春砂卻還好,她就在駕駛座,而且還係了安全帶。
此刻把安全帶一解,就從車裡爬了出去。
“土陣壁!”
陽春砂施法升起土牆,堵塞胡同口。
吳終極力挪動,最後一炮轟開車門,才艱難爬出。
他全身都在痛,尤其是柔軟的腰部,疼得鑽心,脊椎好像也受傷了。
“轟!”
土牆又被砸開,崖柏硬生生撞破阻攔。
他渾身土渣,電弧亂竄,散發著凶殘的氣息。
這時候,因為各種動靜,已經有村民循聲過來,都是老弱婦孺。
他們看到眼前開碑裂石,血肉模糊的場麵,自然大呼見鬼,嚇得尖叫逃跑。
“快跑!”
吳終呐喊著,顧不得疼痛也與陽春砂狂奔。
陽春砂不斷製造障礙,但崖柏還是逼近,一拳砸來。
無奈之下吳終隻得回身橫臂硬抗:“邦!”
“噗……”吳終當場被轟飛,吐出血來,身上還有電弧麻痹感。
縱然左手死死抓著右臂,那尚未愈合的斷臂也再度撕裂,差點掀飛。
“完了……”他躺在地上蜷縮,真的要到極限了。
兩倍身體素質,也就這麼回事,光是崖柏之前蹬在他胸口的那一下,就夠他養個大半年。
完全是硬挺著周旋到現在。
沒想到血肉模糊的崖柏沒熬死,他快熬死了。
此刻視野昏暗,呼吸短促,眼冒金星。
躺在地上頭一歪,看到胡同裡有一名老奶奶正坐在家門口曬太陽,麵色慈祥。
吳終渾身痛楚,想求救,又苦笑一聲,這村裡的老奶奶能幫個啥忙。
於是脫口而出的是:“快跑……奶奶……快跑……”
老奶奶也不知道什麼毛病,看到人打架廝殺,又是操控土牆,又是開碑裂石的,也沒有絲毫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