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陳德的目標是竭儘所能清除兒子體內的魔氣、將其撫養成人。
如今,這一目標不僅已然達成,陳到更成功成為武者,遠超他的預期。
正因如此,他認為,是時候去追尋第二個願望,解救慕青蓮了。
次日,陳到結束當值之際,被李海喚至辦公衙署。
待陳到落座後,李海便將一封信函遞了過去,開口說道:“陳到,你父親今日上午已離開江城。他臨走前將這封信交給我,囑咐待他走後再轉交給你。我能看出,他心中曾有糾結,但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離開了。”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陳到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緩緩起身,雙手接過信函,輕聲道:“多謝海叔。”
“陳到,看你的神情,似乎對你父親的離開並不驚訝?”
李海略感詫異,開口問道。
陳到緩緩答道:“海叔,昨日我與父親一同飲酒時,便察覺他心事重重,當時便猜測他或許會選擇離開,隻是未曾想到會如此倉促。這些年來,父親為我吃了太多苦,無論他做何種決定,我都會支持。此前是我拖累了他,如今他有未了的心願,作為兒子,我隻願他能早日達成。我相信,待他心願了結,定會回來找我。”
陳到知曉陳德的隱秘,如今他既能獨立生活,又已破境成為武者,早已遠超陳德的期望。
他深知父親定然不會再繼續留在江城,隻是沒想到陳德的決定會如此果決,這份乾脆利落,倒讓他頗為欣賞。
即便未曾拆閱,陳到也大致能猜到信中的內容。
“陳德兄此前還一直擔心你的情況,反複囑托我多關照你。如今見你這般通透懂事,我也放心了。日後若有任何事,儘管來找我。”
李海對陳到愈發高看,沒想到他對事情的認知竟如此透徹。
他輕輕拍了拍陳到的肩膀,臉上露出勉勵的笑容。
陳到忽然想起一事,問道:“海叔,錦衣衛的離職流程向來需要層層審批,父親就這般直接離開,鐘百戶那邊會同意嗎?”
在他看來,錦衣衛作為軍事單位,入職與離職皆有嚴格規定,故而對陳德的“說走就走”頗感好奇。
李海聞言,如實答道:“此事我也不甚清楚。不過我見你父親離開時身著便衣,或許是奉命執行其他特殊任務也未可知。”
其實,陳到的疑問李海此前也曾有過,隻是並未多問,在錦衣衛中,隨意詢問他人去向本就是忌諱之事,作為過來人,他深知其中分寸。
而陳德既已留下書信,顯然短時間內不會再返回江城。
離開李海的衙署後,陳到將信函揣入懷中,打算回到家中再拆閱。
“兄弟,等等我,晚上一起喝兩杯?”
剛走出錦衣衛衛所大門,身後便傳來李河的聲音。
陳德剛剛離開,陳到也需要有人一起排解心中的鬱結。
雖然他能夠體諒陳德,但心中仍然不免失落,借酒消愁,或許也是一種不錯的方式。
兩人還是來到老地方,王記酒樓,相同的酒菜,不同的是昨天陳到對麵是陳德,今天換成了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