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什麼好人，也沒什麼耐心。”陳南嘴角勾著漫不經心的笑意，俯身看她，聲線壓低，“所以，趕緊給我進去，好好休息。”
李若楠感受到頭頂壓迫而來的身影，呼吸一凝，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散發出的煙草味，跟其他男人刺鼻的煙味不同，似乎還摻雜著其他味道，是他獨有的清冽氣息，淡淡的，沒有讓人覺得不舒服，混在一起，還……挺好聞的。
“還不快去。”陳南的聲音將她思緒拉回，李若楠隻感覺自己的臉頰瞬間燒起來了，低著頭，不敢看他，輕聲應了一句：“好，晚安。”
陳南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見她滿臉通紅地進了酒店辦理入住，他這才放心的離開。
估摸著這個時間，柳如煙也該睡了。
然而，當他躡手躡腳進家門的時候，發現躺在沙發上熟睡的柳如煙，電視上還在播放著大型古裝穿越劇《尋秦記》。
隻見她側躺在沙發上，一襲純白色吊帶睡裙，長度到大腿，貼身版型，正好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展現出來。
光是遠遠地看一眼，都特彆養眼。
他拿遙控關了電視，然後從房間裡拿了一張毯子，走到柳如煙的身旁。
她的臉頰緊貼著柔軟的靠墊，眉頭舒展，雖然有29歲了，但保養得很好，肌膚細膩光滑，透著水潤的光澤，沒有一絲細紋。烏黑亮麗的頭發如瀑般隨意散落在肩頭，帶著幾分慵懶的嫵媚。
她睡得毫無防備，就那樣隨意地窩在沙發裡，雙腿自然蜷起，完全不知道自己裙底的春光乍現。
大晚上，還有這樣的福利放送。
陳南喉結滾動，將手裡的毯子輕輕搭在她身上，然後趕緊去洗澡睡覺。
天微亮，陳南隻感覺自己還沒睡多久，手機鈴聲就吵醒了他。他迷糊地掛掉電話，按下靜音鍵。
手機那一端的人，似乎並不打算放棄，繼續撥打。
閃爍的屏幕，擾得他煩躁，看樣子是不接不行了。
陳南眼都沒睜開，用力握著手機的手背青筋暴起，不爽的咒罵：“你丫的最好是有重要的事，不然勞資能挖你祖宗十八代的墳！”
“三哥，我這邊出了點事……你能過來一下嗎……”打電話的是林海，他壓低聲音，卻抑製不住的顫抖。
聽完林海說的，陳南猛地睜開了眼，一下子清醒，睡意全無，完全沒有了被擾清夢的不爽。
“我馬上就來。”掛掉電話，他立馬起身，拿著外套就往外走。
壓根沒注意，在客廳同樣被吵醒的柳如煙。
陳南招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了派出所。
林海被抓了。
因為曹亮捅了李政一刀，曹亮跑了，李政被送進醫院，生死不明。
帽子叔叔暫時沒找到曹亮，卻找上了在網吧通宵玩遊戲的林海，協助調查。
“你不要以為不說話，就能蒙混過關。我們調查過了，曹亮是跟著你混的，網吧的人也經常看到你們在一起。你跟李政之前發生過好幾次爭執，有一次他還報過案，你說跟你沒關係，誰會信？”做筆錄的人，正嚴肅地看著林海，“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在我們的律師還沒到之前，他有權保持沉默。”一道低沉的嗓音，帶著不怒自威的穿透力，劃破空氣。
“三哥。”看到陳南的林海，就如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原先緊繃的肩膀才慢慢鬆弛。
陳南看向林海，隻見他頭發亂糟糟的，胡渣也沒剃，兩隻眼睛充血得厲害，布滿了血絲，眼下還掛著兩道烏青，滿臉儘顯疲憊，還有一些恐慌。
到底是一個十八歲的小青年，平常打架鬥毆，牛皮哄哄的，真遇上帽子叔叔，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動彈不得。
“你是什麼人？把這裡當成菜市場了，隨便亂進？出去！”做筆錄的人一臉不滿道。
“我叫陳南，是林海的朋友，我想問一下，是否有直接證據證明我的朋友故意傷害李政？”
“還沒有，我們正在查，但最近他跟曹亮走得近……”
還不等他說要，陳南直接打斷：“有人證？有物證？有監控？還是曹亮親口告訴你們的？亦或者是李政說的？”
怎麼可能，要是找到了曹亮，他們何必帶林海來審訊？李政更不用說了，被捅了兩刀，流那麼多血，能不能活著還是問題。
“誰主張，誰舉證。”
眾人吸了口氣，這小子看起來年紀不大，怎麼說起話來讓人不寒而栗？
“你是他的律師？”直戳核心，語言犀利，如果不是學法的，是不可能這麼條理清晰的。
“不是，我隻是他的朋友。”
……
陳南倚靠在洗手間的牆邊，一手拿著煙，一手捏著打火機，拇指在砂輪上反複摩挲，擦出藍色火焰，但他沒有點煙，隻是把玩著打火機。
他用抽煙的借口，將林海帶了過來。
林海抓了抓淩亂的頭發，眼圈發紅，聲音沙啞，“三哥，我真的不知道曹亮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捅李政。”
“上次你幫我擺平李政之後，我就怎麼沒見過他了。”
“都怪我，沒聽你的，你們都說曹亮這個人極端，讓我不要跟他走得太近，是我踏馬信錯人了，我真沒想到他會去殺人。”
“你說，要是李政死了，我會不會也有連帶責任，所有人都知道曹亮是我的人......要是我進去了，我爸媽怎麼辦？我退學就已經夠讓他們失望的了，要是再發生這種事，我怕他們承受不住......”林海忍不住哽咽，眼淚奪眶而出。他此生最對不起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傾儘所有供他上學，結果他因為賺點錢，心氣浮躁了，好好的大學也不上，整天在網吧混日子，還惹上了這檔子事。
如果能重來，他再也不逃學了，然後好好上完大學，回老家找份安穩的工作，讓爸媽享福。
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陳南將手裡的煙點燃，遞到他嘴裡，“沒有人能證明這件事情跟你有關係，不要急著證明自己沒做，而是讓懷疑你的人，拿出對應的證據來證明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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