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脅我?”薛興輝的聲音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渾身繃緊,氣得臉色漲紅,下巴抖動得厲害。
“不,我是在給你,還有那些為了養家糊口、冒著生命危險的工人們,搏一個生機。”陳南掏出那本筆記,聲音很平靜,平靜到聽不出他的情緒,“我給你們一晚上的考慮時間,要麼你們按照我說的,要麼我把東西交出去。”
薛興輝陰沉地看著他,帶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感,“小子,做事不要這麼絕,否則把人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陳南迎著他的目光,嘴角甚至牽起一絲冷淡的弧度,“薛礦長,這是在‘關心’我的安危嗎?不必費那個心思了,這個筆記本裡的內容,我已經全部拍好照片放在了郵件裡,還設置了定時發送,接收者是安監局、煤監局和媒體。我還留了備份在手機裡,如果我,或者我的家人朋友,出了任何‘意外’,我一定在那之前,毫不猶豫地發送出去。”
薛興輝的臉色由紅轉青,他死死盯著陳南,帶著毀天滅地的恨意,手指攥緊,指節發白。
真想打死他!
可偏偏又隻能隱忍。
“就一個晚上的時間,我郵件定的時間是明早九點,過時不候!”說完,陳南遞了一張寫著號碼的紙條給他,然後轉身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草!”薛興輝暴怒地踹飛了一旁的箕鬥,他生平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威脅,這人還隻是個黃毛小子!
“礦長,我們真的要聽他的?”肖副礦長不甘地問道。
“你以為我想被他牽著鼻子走?東西在他手裡,還做了那麼多後手,我能怎麼辦?”薛興輝越說越氣,氣得渾身發抖,久久不能平靜。
看到陳南回來了,張晨浩三人鬆了口氣,幾人默契般像沒發生過什麼似的,繼續和張晨浩的媽媽聊天,兩天相處下來,她的臉上也有了些笑容。
第二天早上九點前,薛興輝的電話如約而至。
“我答應你,東西什麼時候給我?”
“等你那些礦井整改開始,和賠償款全部到位後,立馬給你。彆再耍花樣,把我逼急了,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陳南把昨天他說的話,還給了他。
很快,爆炸事故後受害者家屬得到賠償的消息,傳遍了全村,聽說是按最高賠償賠付的;還聽說,因為這次事故引起了薛礦長的重視,開始停產所有作業,並全麵整改,加強安全,等省裡專家驗收後再開工。
村裡人都很高興,至少以後安全得到了保障。
“陳南,是你吧?”張晨浩問陳南,“這些你都是怎麼做到的?”那個薛礦長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絕對不可能輕易答應停業的。
一定是陳南做了什麼。
陳南也沒藏著掖著,直接跟他們說了這事的來龍去脈。
“臥槽!三哥,你簡直神了!”李裕被他深深折服,就陳南這手段,夠他學一輩子了。
張晨浩看著陳南,言語真誠,“不管怎麼樣,我替那些因事故遇害的人,謝謝你!謝謝你讓他們的家人有活下去的希望!也謝謝你,讓之後下礦井的人,多了一份生命的保障。陳南,謝謝你!”
“你已經跟我說了很多次謝謝了,耳朵都聽麻了。”陳南挑眉,“咱就是說,彆光動動嘴皮子,來點實際的。”
“實際的......”張晨浩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錢,“可你也不缺錢啊!”
“誰說我不缺了?缺!非常缺!”他就那麼大剌剌地說出口了。
李裕小聲地問林海,“我去,三哥這是要錢了?他去年不是賺了兩百多萬嗎?還會缺浩子那三瓜兩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