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深處,一道模糊的輪廓正快速逼近。馬蹄翻飛,濺起泥水,塵霧騰起,隱約能看到騎者披著鬥篷,身形挺拔,速度極快。
混混臉色變了:“誰?這時候走這條野路?”
“彆管是誰!”有人喊,“先把這倆解決了再說!”
“放屁!”另一個手下哆嗦著,“這荒山野嶺哪來的快馬?八成是官府的人!咱們惹不起!”
“怕什麼!”混混還想硬撐,“咱們人多——”
話沒說完,那匹馬已衝出霧區,距離不足五十步。馬背上的人影一勒韁繩,駿馬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濺起一片碎石泥漿。
混混被嚇得一個趔趄,差點從石頭上滾下來。
蕭景珩眯眼盯著來人,手指仍扣著鋼針,全身肌肉繃緊,隨時準備出手。
阿箬也屏住呼吸,小攮子已滑入掌心。
馬背上的身影穩穩落地,鬥篷隨風一蕩,露出半截玄色靴尖。
混混咽了口唾沫,聲音發顫:“這……這不是咱們能惹的主……”
“現在跑還來得及。”蕭景珩慢悠悠開口,扇子輕搖,“再晚一步,你們連跪的資格都沒有。”
混混額頭冒汗,回頭看看手下,一個個臉色發白,握棍的手都在抖。
“撤……撤不撤?”光頭佬小聲問。
“撤個鬼!”混混咬牙,“咱們這麼多人,怕他一個——”
“啪!”
一聲脆響,混混臉上突然多了道血痕。
沒人看清發生了什麼。
隻見蕭景珩扇子半開,嘴角微揚:“我數三聲。三,二——”
“跑!!”混混慘叫一聲,轉身就蹽,連滾帶爬往林子裡鑽。
剩下那群人更不含糊,棍子不要了,帽子掉了也不撿,撒丫子狂奔,轉眼就沒了影。
蕭景珩收起扇子,吹了吹指尖:“一群紙老虎,嚇唬小孩都不夠格。”
阿箬收起攮子,拍拍手:“你那一針準頭不錯啊,正好擦破他臉皮。”
“留點記號,省得下次不長記性。”蕭景珩冷笑。
話音剛落,那邊馬背上的身影忽然動了。
鬥篷一掀,那人抬腳下馬,動作利落,步伐沉穩,一步步朝他們走來。
蕭景珩眼神一凜,鋼針重新蓄勢。
阿箬也悄然側身,擋在驢子前頭,手伸進包袱,準備掏煙粉。
來人越走越近,麵容仍藏在兜帽陰影下,看不清五官。
但他每走一步,地麵的碎石仿佛都被踩得微微震動。
十步。
五步。
三步。
他終於停下,站在兩人麵前,鬥篷邊緣輕輕擺動。
蕭景珩盯著他,聲音冷如寒鐵:“閣下深夜策馬,攔路現身,總該有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