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香囊嘛!”
“隨你怎麼叫。”
她捏著香囊,低頭看了半天,嘴角慢慢翹起來。
“還挺好看。”她小聲說。
“喜歡就收著。”
“誰說我喜歡了!”她嘴硬,卻順手把香囊塞進了懷裡。
蕭景珩倒了杯茶,遞給她。
她接過,喝了一口,“梅花茶?這可是你書房獨一份的存貨,舍得給我喝?”
“喝都喝了,現在說晚了。”
“我要是拿去換糖葫蘆呢?”
“那你試試。”
她笑出聲,把杯子往他手裡一塞,“不換了,這茶太苦,不如糖水好喝。”
“你嘴裡就沒個正經話。”
“我正經起來嚇死你。”她坐到他旁邊,晃著腿,“待會兒我真得去市集了,李伯說金線隻剩最後兩卷,再不去就被彆人搶了。”
“記得帶人。”
“帶誰?你派兩個護衛跟著,人家還以為我偷了王府庫銀。”
“那就彆去。”
“你這人真掃興。”她站起身,拍拍裙子,“我去去就回,頂多兩個時辰。你要是閒得慌,可以偷偷跟著我,當我的尾巴。”
“我沒那閒工夫。”
“那你忙你的,我玩我的。”她提起放在一旁的小籃子,裡麵裝著繡線、碎布和針線包,“等我回來,給你縫個新荷包,上麵繡個‘傻’字,專治裝紈絝。”
“我不稀罕。”
“你不稀罕我也要繡!”她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對了,茶不錯,下次少放點茶葉,太濃了。”
蕭景珩坐在原地沒動,看著她蹦跳著穿過月洞門,背影輕快得像隻剛出籠的小鳥。
陽光斜照下來,落在他剛才塞香囊的那隻手上。
他低頭看了看,指尖還殘留一點她袖口的布料觸感。
涼亭安靜下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掉的茶。
眉頭不知什麼時候鬆開了。
他起身回書房,路過花園時,聽見幾個丫鬟躲在樹後小聲議論。
“剛才阿箬姑娘和世子一起喝茶呢。”
“可不是,笑得那叫一個甜。”
“世子都多久沒在府裡坐過涼亭了,今兒破天荒的。”
“我看啊,遲早要進東廂房。”
“噓!小點聲!”
蕭景珩腳步沒停,嘴角卻往上提了提。
回到書房,他打開暗格,把昨夜那份密報重新拿出來。
目光落在“城南三戶搬離”那行字上。
他盯著看了很久,提筆在旁邊批了四個字:**查其戶籍**。
放下筆,他靠在椅背上,閉了會兒眼。
外麵傳來馬車軲轆聲,由遠及近,停在了前院。
應該是采買的回來了。
他睜開眼,正要起身,忽然聽見外頭一陣喧嘩。
緊接著,一個小廝跑進來,氣喘籲籲:“世子!阿箬姑娘……阿箬姑娘她——”
“她怎麼了?”
“她剛出門,在門口碰上個賣花的老太太,非要買一籃子野菊,已經上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