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問。
阿箬看著他,聲音很輕:“你剛才……抱我的時候,心跳得好快。”
蕭景珩一頓,耳根有點紅:“男人打架,心跳快正常。”
“騙人。”阿箬撇嘴,“你剛才是在抱我,又不是在砍人。”
蕭景珩咳嗽兩聲:“風大,嗆到了。”
阿箬笑出聲,雖然臉上還有淚痕,但眼睛亮了:“你臉紅了。”
“沒有。”蕭景珩轉身去扶她上馬,“上來,我陪你坐一輛車。”
阿箬沒推辭,由著他托著腰送上馬車。車廂裡鋪了厚毯,角落放著乾淨的布巾和熱水壺。她坐下後才發現,座位底下還塞著一條毛茸茸的狐裘。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她問。
“你被抓那天。”蕭景珩坐進來,順手把簾子拉上,“我就知道,遲早得把你接回來。”
阿箬抱著狐裘,暖意從指尖蔓延到心口。她靠在車廂壁上,閉了會兒眼,又睜開:“你說……他們會把我送去北境?”
“嗯。”蕭景珩點頭,“燕王餘黨想用你逼我交出兵權。”
“那他們真傻。”阿箬冷笑,“你要是真在乎那個,早就跑了,哪還會衝進來救我。”
蕭景珩看她一眼:“你不害怕?”
“怕啊。”阿箬老實點頭,“怕得晚上睡不著,隻能哼歌。但我更怕你不來。”
蕭景珩伸手握住她的手:“我來了。”
“以後也來。”阿箬反握回去,“不管我在哪兒,你都要來找我。”
“好。”他答應得乾脆,“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把你抓回來。”
阿箬笑了,靠在他肩上:“那你可得練好輕功,彆追不上我。”
“追不上也得追。”蕭景珩低笑,“你是我的人,跑丟了算誰的?”
馬車開始移動,輪子碾過泥水,發出咯吱聲。外麵的暗衛列隊前行,腳步整齊。晨光一點點灑進來,照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阿箬閉上眼,疲憊湧上來,但她沒睡。她能感覺到蕭景珩的體溫,聽到他的呼吸,踏實得不像話。
“蕭景珩。”她忽然叫他名字。
“嗯?”
“下次……能不能早點來?”
蕭景珩捏了捏她手指:“下次不讓你被抓。”
“不行。”阿箬搖頭,“我要你早點來,哪怕我被抓一百次,你也得一次比一次快。”
蕭景珩低頭看她:“那你要是一百零一次呢?”
阿箬睜開眼,直視著他:“你就第一百零一次來救我。一次都不能少。”
蕭景珩笑了,這次沒辯解,也沒裝紈絝。他把她的手攏進掌心,聲音沉穩:“好。一次都不能少。”
馬車繼續前行,京城的方向越來越近。遠處城樓輪廓浮現,晨鐘響起第一聲。
阿箬靠在他肩上,睡意終於壓下來。她迷迷糊糊地說:“等回去……我想吃糖糕……還要看煙火……你答應過的……”
“都給你。”蕭景珩輕聲說,“現在先睡會兒。”
她嗯了一聲,呼吸慢慢平穩。
蕭景珩沒動,任她靠著。他低頭看了眼她袖口露出的半枚銅錢,又抬手摸了摸她發燙的額頭。
他掀開簾子一角,對外麵的鷹七說:“加快速度,回府熬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