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們動作一頓。
有人回頭看向門口方向。
蕭景珩抓住機會,猛地甩出手中短刀,擊中最近一人手臂。那人悶哼一聲,隊伍出現缺口。
他拉著阿箬就要衝,卻發現對方沒動。
阿箬盯著地麵。
她看見地毯邊緣有一塊磚顏色不同,略淺,像是經常被人踩踏。
她蹲下摸了下,發現磚麵有輕微凹陷。
機關?
她抬頭看蕭景珩,眼神亮了一下。
他懂了。
這裡不止一條路。
可能下麵有暗道。
但他不能現在試。
因為敵人又圍了上來。
這一次,他們不再慢慢逼近。
而是直接撲殺。
刀光如雨落下。
蕭景珩抬臂格擋,手臂被劃開一道口子。血順著指尖滴下來,落在那塊淺色磚麵上,滲進去一半。
奇怪的是,血沒有擴散。
而是被吸住了。
像乾涸的土地。
阿箬瞪大眼睛。
她看見磚縫裡浮出一絲極淡的紅紋,一閃即逝。
不是血。
是磚裡本來就有圖案。
她張嘴想說,卻被蕭景珩一把按住頭壓低。
頭頂一道刀風掠過,差一點就削中她的脖子。
兩人趴在地上,背靠著柱子底座。
敵人圍成半圓,步步緊逼。
主位方向傳來腳步聲。
那人終於走下來了。
一步一步,穩定得像鐘擺。
他停在三步外的地方。
“最後問一次。”他說,“你們是誰派來的?”
蕭景珩抹了把臉上的汗,咧嘴一笑:“你說呢?”
對方沉默兩秒,揮手。
“打斷手腳,帶回去問。”
命令一下,所有人同時出手。
蕭景珩咬牙,準備拚死一搏。
就在這時,他餘光瞥見阿箬悄悄把手伸進了懷裡。
她在摸什麼?
下一秒,她掏出一個小瓷瓶,拔掉塞子,往地上一潑。
一股清香味瞬間散開。
黑衣人們動作一滯。
有人捂住鼻子,腳步變慢。
蕭景珩立刻明白——是老郎中給的清心散。
能壓毒性,也能亂神誌。
雖然不是毒藥,但在密閉空間裡,足夠製造混亂。
他抓住時機,一腳踹翻旁邊的燭台架,朝著左側柱子撞去。
咚的一聲。
柱子內部傳來空響。
果然是空心的。
他回頭看阿箬:“記住了嗎?”
阿箬點頭:“左三柱,磚吸血,香破神。”
兩人背靠柱子,前方敵人重新圍攏。
燈光仍未亮起。
但他們的位置已經暴露。
突圍難如登天。
可現在至少知道了三件事:
第一,柱子是空的,可能通暗道;
第二,地麵磚會吸血,可能是機關觸發條件;
第三,清心散能乾擾敵人行動,短時間內可用作反擊工具。
蕭景珩握緊拳頭,盯著前方黑壓壓的人影。
他知道,接下來每一秒都是賭命。
贏了,活。
輸了,死。
他看了眼身邊的阿箬。
她臉上沾了灰,頭發亂了,可眼神還是亮的。
不怕。
他就怕她怕。
他低聲說:“待會我說衝,你就往柱子撞。”
阿箬點頭:“你呢?”
“我拖住他們。”
“不行。”
“聽我的。”
“我不走。”
兩人對視一眼,誰也不讓。
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刀尖劃地的聲音刺耳極了。
蕭景珩剛要開口,忽然感覺腳下那塊磚動了一下。
輕微震動。
像是下麵有什麼東西被啟動了。
他低頭看。
血還在往下滲。
而磚縫裡的紅紋,開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