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為人圓滑最適合去乾這種和稀泥的活。
“讓他去探探林火的底。”
“告訴他州府也難！哭窮！”
“看他到底想要什麼！”
……
王主事接到命令時，心裡樂開了花。
這不就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嗎？
他現在是高俅這邊的人，又是林火那邊的有功之臣，兩頭下注穩賺不賠！
他帶著兩名隨從，沒有走官道，而是悄悄地來到了石坎村外的一處約定好的破廟裡。
來接頭的人，還是那個叫石虎的壯漢。
王主事心裡咯噔一下，“本官今日前來，是奉了知州大人的命令特來慰問各位義士。”
他按照高俅的吩咐，先是大倒苦水，說州府財政如何緊張，北狄大軍壓境，處處都要用錢。
石虎隻是聽著也不打斷，等他說完了才慢悠悠地開口。
“王主事，這些話你跟我們家火爺說去。”
“我們這些粗人聽不懂。”
“火爺說了大家都是為了給朝廷辦事，有困難可以理解。”
“糧食可以少給點，我們勒勒褲腰帶也能撐過去。”
“軍餉也可以先欠著，弟兄們也不是為了錢才拚命的。”
“但是！”
“有兩樣東西不能少！”
“第一我們要一百張強弓，五百支破甲箭還有配套的弩機二十架！”
“越多越好！”
“第二我們要鐵料！”
“越多越好！”
“火爺說了刀劍不利怎麼殺敵？”
王主事聽得心驚肉跳。
這胃口也太大了！
強弓弩機都是軍中管製品，私下交易就是謀反大罪！
“這……這恐怕有些難辦……”
石虎冷笑一聲：“難辦？”
“官軍都有本事穿著製式鎧甲，拿著軍弩來剿匪，給我們這些真要抗狄的人送點東西就難辦了？”
“還有。”
“我們火爺說了東西是東西，道理是道理。”
“我們有兄弟被砍傷了現在還躺在床上哼哼呢。”
“這事總得有個說法吧？”
王主事秒懂。
這是要州府給個台階下，順便再敲一筆。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連連點頭：“明白，明白！”
“我一定把話帶到！”
……
王主事的回報，讓州府再次陷入爭吵。
“給他？他要的是弓弩鐵料！”
“這是要造反啊！”
劉莽第一個跳起來反對。
高俅也猶豫不決。
最終，還是李文拍了板。
“給。”
“但是不能全給。”
“強弓給五十張，都是軍中快淘汰的舊貨。”
“弩機……沒有。”
“鐵料可以給一批，但要注明是用於修繕農具。”
“至於那個說法……”
“劉莽手下那個帶隊的隊正不是還在大牢裡嗎？”
“推出去砍了。”
“就說是他假傳將令，擅自行動。”
一個完美的替罪羊。
高俅和劉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解脫。
死一個不相乾的小角色，平息一場天大的風波，太值了！
“就這麼辦！”
高俅一拍桌子，“另外擬一道公文嘉獎安州義軍忠勇可嘉，賞銀百兩，布百匹！”
“要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他林火是我高俅的人！”
這一手，既是安撫，也是捧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