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周圍那些士紳富商,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意動的神色。
他知道,大勢已去。
在絕對的武力和巨大的利益麵前,他這個空頭王爺,毫無分量。
……
就在安州城內暗流湧動之時。
南院大王,耶律雄,已經集結了五萬精銳。
他的行軍大帳裡。
“安州的地形西靠群山,東臨大河,隻有南北兩條路可供大軍通行。”
“呼延灼就是蠢死的,他以為幾千騎兵就能衝開一座堅城。”
一名斥候跪在下方,滿臉風霜。
“大王,我們抓了幾個從安州逃出來的南人。”
“他們說那個林火會妖術,能召喚天雷,聲音像打雷一樣,然後我們的勇士就成片地倒下,身上全是血洞。”
帳內其他將領一陣騷動。
“妖術?”
耶律雄冷笑一聲,從旁邊拿起一顆砸扁的鉛彈,這是他從呼延灼的屍體上找到的。
“這不是妖術,這是一種我們沒見過的武器。”
“傳令下去,斥候營擴大十倍,滲透進安州周圍百裡。”
“我要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多少那種會打雷的武器。”
“他們的糧食從哪來,兵源從哪來,所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大軍緩行每日隻進三十裡,安營紮寨,務必深溝高壘,嚴防偷襲。”
“告訴所有人把這次當成我們與南朝的決戰來打。”
“誰敢輕敵,我第一個砍下他的腦袋!”
耶律雄的命令,如冰冷的鋼鐵,迅速傳遍全軍。
一支比呼延灼部更加龐大、更加謹慎、也更加致命的軍隊,正緩緩向安州逼近。
……
張瑾要走了。
安州城的城門外,車馬已經備好。
林火親自來送。
兩人並肩站在城牆上,看著遠方。
“林將軍保重。”
張瑾先開口了。
“大人,一路順風。”
林火回答。
張瑾壓低了聲音。
“老夫回京會如實上奏。”
“給丞相的奏章說你擁兵自重是個天大的刺頭,但他現在動不了你。”
“給陛下的密奏說你是國之柱石是未來的希望。”
“兩條路都給你鋪好了。”
“一條是割據一方的梟雄,一條是中興名臣的孤臣。”
“怎麼選看你自己。”
“老夫隻有一個請求。”
“什麼?”
“無論哪一條,護好公主和陛下,日後給他們留條活路。”
“陛下是這個天下,最後的體麵。”
林火沒有立刻回答。
他看著這位老人花白的頭發,和眼中的血絲。
“我林火,不跪天不跪地,隻跪父母。”
他對著張瑾,深深一揖。
“但今天我敬你。”
“我答應你隻要我林火在一日,公主殿下便安然無恙。”
張瑾笑了,笑得很欣慰。
他拍了拍林火的肩膀,轉身走下城牆。
“還有一件事……”
張瑾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北狄的南院大王耶律雄領兵五萬,已經出發了。”
“此人是北狄第一智將,用兵穩健,遠非呼延灼可比。”
“你自己多加小心。”
馬車緩緩啟動,消失在官道的儘頭。
林火站在城頭,久久未動。
他的手,按在冰冷的城磚上。
耶律雄?
五萬精銳?
他的嘴角,反而向上扯了一下。
來得好。
正好拿你們,試試我這一個多月打造出來的,真正的鋼鐵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