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才擠兌了福璿一句,就惹得老太太劈裡啪啦說了這麼多。毓朗抬手在自己額頭上拍了拍,乾脆不說話了。
倒是福璿,方才還咄咄逼人恨不得把沈婉晴從頭到腳都挑剔一遍,這會兒見毓朗回來反而又老實了,還抬手去扯佟佳氏的袖子,讓她彆絮叨侄兒。
都是混不吝的主兒,又手心手背都是肉,在佟佳氏眼裡這種事無需分出個對錯,壓製下去不提也就罷。
沈婉晴不喜歡這種處事作風,但不妨礙她乖乖閉嘴。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在沈婉晴工作一個月之後,因為一個不是自己的錯處而去爭取結果,而最後的結果是自己被辭退之後,就徹底明白了。
不大不小鬨騰一場,揭過之後一家子又和和氣氣坐下吃飯。沈婉晴這個新婦挨個給長輩們盛了碗湯,就被毓朗拉著手腕在自己身邊坐下。
回來得晚了,毓朗自覺理虧,這一頓飯的功夫顯得格外殷勤,就連舒穆祿氏這個嬸娘故意拿小夫妻打趣開玩笑,也都被他主動接過去。而沈婉晴則專心專意吃飯,這一頓誰再不讓她吃高興了,她才真要跟誰急!
吃過晚飯,一家子坐在一起喝茶說話,沒多會兒也就散了。年輕的夫妻落在最後,剛走出正院門口就被從後麵匆匆趕上來的福璿給叫住了。
“阿朗!阿朗!你等等。”
“小姑姑還有什麼事,還要我媳婦派人去你那兒把那些舊東西拿回來不成。”
“你好好跟我說話,陰陽怪氣什麼。”
不再當著一大家子的麵,沈婉晴能看得出來毓朗和福璿這對姑侄的關係並不差,至少福璿的態度是很親近毓朗這個大侄兒的。
“你傻啊,我挑你媳婦的刺是為了什麼你不知道?二哥也是,上三旗裡這麼多人家哪家不好,非要從漢軍旗裡挑。”
“小姑姑,我媳婦可還在呢,你就當著她的麵這麼說,就不怕我真跟你翻臉啊。”
毓朗好像很喜歡說‘我媳婦兒’,說得極其順口,聽得沈婉晴總忍不住心頭一緊。雖然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確就是他的妻子。但什麼媳婦不媳婦的,也不知這人怎麼這麼理直氣壯。
“你放心,我挑她的禮數,到底是衝著誰去的二哥和二嫂心裡清楚。再說她這出身嫁進咱們家,我說兩句又怎麼了。”
之前福璿拿自己沒嫁人當筏子來發難,沈婉晴還以為她是真恨嫁了,才心思重受不得一點刺激。
現在看來這位姑奶奶還真就這麼個紮人的性子,什麼話都敢往外說,跟個大漏勺一樣。而且這腦回路怎麼跟正常人的不一樣,這上哪兒說理去。
“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說那麼多了。你記住你姑姑我是向著你這邊的就行,二房那邊你小心著些,你成家了媳婦可是自己的,彆覺得這門親事是二哥撮合的就如何,到底你們才是一家子,這胳膊肘啊得知道往哪裡拐。”
這話明顯是說給沈婉晴聽的,但沈婉晴隻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地聽著,一點反應都不給福璿。這種人就不能順著她的思路走,真要聽她的說不定下一秒就得被她帶到溝裡去。
“得得得,小姑你也彆說了,按你這說法你也是外人,我們夫妻才是一家人才是自己人。我這個胳膊肘要拐也是往我媳婦兒那邊拐,您就彆操心了行不行。”
“你!”
被自己說的話噎了個半死,福璿被毓朗氣得臉漲成了豬肝色。但氣歸氣,見毓朗轉身要走又還是叫住了兩人。
“我不管你胳膊肘往哪邊拐,不過你得記住,成了親也不許落了我的事。等過了中秋你得再給我去尋個好人家,不準讓二房插手,也不能隨隨便便找個人家就給我打發了,聽見沒。”
“知道了知道了,這家裡上下誰都能湊合,保證不敢湊合了小姑的親事,成了吧。”
毓朗是真不想跟福璿掰扯這個,還是當著沈婉晴的麵,隻得先一口答應下來再說。
“這還差不多。這話可是你說的,彆忘了也彆耽誤了。”
福璿鬨來鬨去,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的親事。不管是借找沈婉晴的茬兒提及自己未嫁,還是拉著毓朗說二房的不是,亦或是借著赫奕給毓朗娶了個漢軍旗的媳婦來宣泄不滿,本質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