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期望的事情已經達成,江望年卻死活也笑不出來。
他牽動著臉部的肌肉,卻發現自己在倒影中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想要敲敲房門,握緊了拳頭,快要捶到木質門上時,硬生生截停在了中央。
敲響了門,他又該跟霍崢說什麼。
叫霍崢對沈清辭好一點,還是勸霍崢不要對沈清辭下手。
他有什麼立場能說這些話,他什麼也算不上,身份地位各方麵都比不上霍崢。
他能做的隻有旁觀。
之前為了一己私欲,將沈清辭推進霍崢視野中。
當霍崢真正開始垂首駐足時,他隻能在旁邊旁觀。
看著一切發生。
離開的眾人不敢觸霍崢的黴頭,走之前關閉了所有音樂。
室內安靜無比,倒顯得四百平的休息室空曠。
霍崢抬起腿,沉悶的聲響響起,軍靴踩在地上時,總像是有人踩在心臟上時發出來的砰砰響聲。
他為自己倒了一杯烈酒,酒液喝下肚,能讓喉管都是灼熱滾燙的觸感。
也能讓總是不清醒的腦子清醒幾分。
但或許是他今天已經喝了太多的酒,以至於對烈酒都有了抗體。
一口酒吞咽下肚,鼻尖縈繞著的香味卻始終沒有散去。
霍崢覺得自己已經有些神經質了。
生日宴過去許久,給他帶來的影響卻並未消失。
他反複地告誡自己,那是一時衝動做下的決定。
他依舊是直男,並不會因為跟同性靠近而發生什麼變化。
霍崢覺得自己的心意沒有任何改變,也不可能為沈清辭動搖。
但事實是,他的身體卻實實在在出現了反應。
夜裡總是能感受到清淺的呼吸。
閉上眼睛就是勁瘦的腰身,還有巴掌抽在臉上時的疼痛感。
他越來越分不清楚,究竟是因為夢境的存在,讓臉上的疼痛感變成不可訴說的難言情緒。
還是因為他真被沈清辭勾走了魂。
霍崢哪個可能都不願意承認。
他憋著一股勁兒,自己跟自己較勁,硬是在休息室裡待了兩天。
不回古堡,也不去上課,更不去打探生日宴上發生的事。
被他掐斷了信息的手機扔在沙發上,徹底成了個擺件。
除了酒精和睡眠以外,霍崢唯一會做的事,就是不定期讓江望年抽一些人來休息室裡聚會。
有資格參加聚會都是人精,每句話斟酌再三,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聽來聽去都是包含著討好的諂媚。
跟沈清辭一點也不一樣。
聽著那些虛偽奉承的話,霍崢想到的是沈清辭冷淡鋒利的言語。
沈清辭裝歸裝,說話時從來不會虛以委蛇,也不會迫於他的權勢低頭認錯。
如果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會為權勢低頭,恐怕唯一能挺直腰站著的也隻有沈清辭一個人。
沈清辭.......沈清辭......怎麼翻來覆去想起的都是沈清辭.
不管做什麼事,想到的都是沈清辭。
手中的酒杯被霍崢摔碎在了原地,破碎的玻璃折射著寒冷的光。
更要命的是,看到酒杯,霍崢想起的都是那日他費儘萬般心思,給沈清辭扣上的手銬。
“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