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開的木頭邊緣上,沈清辭坐在靠裡的位置。
海風從甲板的中間傳遞過來,將他漆黑的碎發吹起,他的五官清晰利落,並不符合傳統意義上對於美人的標準。
但是這種接近於清冷的五官,是極其有衝擊性的。
薄光淺淺籠罩在沈清辭眼中時,那漆黑的眸子有種攝人心魂的錯覺。
很難不為此動容。
池承允承認他一開始看上沈清辭,就是因為對方長了張足夠爽的臉。
哪怕是對著這張臉,他都覺得能一輩子看不膩。
更何況除去這張臉以外,沈清辭身上矜貴傲慢的氣息,也逐漸在他眼中變了個味道。
他走到沈清辭身前,低下頭時,將手中的煙遞給沈清辭:
“五個小時後到達二區,你有沒有想好,到時候去了二區,你該怎麼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你想要什麼?”
“......”池承允輕笑一聲,故意拖慢了語調說道,“想要什麼都給我嗎?”
沈清辭:“你學不會好好說話嗎?”
非常冷冽的一句話,直接把池承允所有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他手指摸著煙盒,這一次,不再試圖讓沈清辭抽煙,而是跟他一塊坐在了木桶上。
他們在一起玩的這段時間經常聊天。
沈清辭回應的雖然少,但是依舊有回複。
但那種交談永遠止步於膚淺的表麵。
食物的味道,打球的弧度,家是何方,去往何處。
來自於貴族之間浮於表麵的交際,似乎並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
但不知為何,卻總是讓池承允魂牽夢繞。
睡覺前都會將沈清辭說過的話,在腦子裡複盤許多遍。
但真讓他跟沈清辭好好說話時,平常聊天的那些話似乎都不太合適。
他反複的糾結猶豫,直到沈清辭先他一步開口:
“你似乎很閒。”
“我不覺得。”池承允單手插著兜,懶洋洋地靠近沈清辭,“我在這裡玩的還挺爽的,看賤民掙紮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所以你是想玩我。”
沈清辭以一種平靜的語氣陳述事實,池承允心裡卻像是過電了一般直跳。
他扭頭去看沈清辭的臉,看蒼白的臉頰,一絲不苟的襯衫領口,覺得心裡因為這一句話熱脹的不行。
熱度高到難以碾壓。
池承允扯了扯領口,呼吸重了許多。
地上發出了哐當的一聲響。
是沈清辭不小心踢倒了一個酒瓶子。
池承允像是被提醒了一般,順手拎起那瓶酒,擰開蓋子往嘴裡灌了幾口。
酒氣衝上大腦,這一次終於冷靜了下來。
池承允道:“如果我是說沒打算玩,你應該也不信吧,說句實話,我真喜歡你這張臉,要是咱們兩個能在一起,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
沈清辭也看著他,那種漫不經心向後倚靠的姿態,似乎透著某種縱容的意思: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