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太多了,在國內想要補充兵員,隻要願意給口飯吃,就會有大把大把的青壯願意投身軍隊。
相比於傷兵高昂的治療成本,以及野戰醫院中極高的傷兵死亡率,補充一個新兵要容易得多。
從雜牌軍中廝混出來的馬德勝,見慣了長官拋棄傷兵的事情,彆說像這麼重的傷了,就連一些可以救回來的傷兵,長官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拋棄。
像李學文這樣,出動裝甲車送一個極大概率救不回來的重傷員的長官,馬德勝還是第一次見到。
裝甲車轟鳴著駛來,機槍手從車內跳下來,小心翼翼的將傷員往車內抬。
重傷員的嘴角不斷溢出鮮血,卻還掙紮著抬起手,似乎想說什麼。
“彆說話,兄弟。”李學文握住他的手,開口安慰道:“好好養傷,你會沒事的,我們打跑了鬼子,你得親眼看看勝利的那天”
重傷員虛弱的點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感激的光芒。
他的嘴唇顫抖著,用儘最後的力氣,從懷裡掏出一個染血的小布包,顫顫巍巍的遞給了李學文。
“長...長官,我...我不行了,給...給我娘..”
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李學文不得不蹲下身子,將耳朵貼近他的嘴邊,這才能聽到。
“告訴我娘...兒子不孝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就再也沒有了力氣,抓著李學文的手一鬆,無力的垂落了下來。
看著已經沒了呼吸的炮兵,李學文緩緩合上他的雙眼。
打開那個染血的小布包,裡麵放了一小疊法幣,應該是他攢下的軍餉。
“兄弟,你放心。”
李學文將布包鄭重地放進胸前的口袋,從他口袋裡翻出他的軍籍證,對著屍體鄭重的保證道:“我一定親手交給你娘。”
將對方的遺體靜靜的放在路邊,等待戰鬥結束後統一收殮。
李學文站起身,拍了拍軍裝上的塵土,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起來。
遠處銀行大樓方向的槍聲依然激烈,戰鬥還在繼續。
李學文一邊檢查手中的衝鋒槍,一邊問道:“老蕭,現在情況怎麼樣?”
“不清楚,我聽到你的消息後,沒來得及了解最新戰況,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指揮權我暫時交給準備營的周連長了”
“走,過去看看去”
說著,李學文將手中的衝鋒槍上膛,邁開大步朝銀行大樓方向走去,蕭平波和馬德勝立即跟上。
趕到戰場時,情況已經很明了了。
小鬼子的三門直射炮全部被摧毀,被壓製在死角的兩輛坦克沒有了威脅後,立即開足馬力衝了出來。
坦克炮塔轉動,47毫米的坦克炮在肆意的轟炸著小鬼子的火力點。
“轟,轟”
兩發炮彈精準命中,底層的日軍機槍陣地頓時啞火。
得到增援士氣大振的三營在坦克的掩護下,趁機發起衝鋒,喊殺聲震天動地。
樓頂火力點被迫擊炮摧毀,底層火力點被坦克壓製,缺乏火力的小鬼子已經無力壓製國軍的衝鋒。
隨著國軍士兵如潮水般湧來,日軍開始節節敗退,快速的丟掉了一樓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