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藥王的頭顱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猛然炸開!紅白之物四濺!無頭的屍體劇烈顫抖了幾下,最終徹底僵直,倒在那片灰白泥沼之中,再無聲息。
那暗紫色的骨片“叮”的一聲掉落在地,表麵的暗金紋路迅速黯淡下去,恢複了死寂。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莫寧三人怔怔地看著藥王那無頭的、迅速枯萎下去的屍體,看著那枚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骨片,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連靈魂都在戰栗。域外魔族…僅僅是窺探其留下的真正信息,就足以讓藥王這等人物瞬間瘋魔慘死!這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就在這極致的死寂與冰寒中——
“哎呀呀,真是慘不忍睹呢~”
一個輕佻慵懶、仿佛在看一場無聊戲劇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這片死寂的穹窿中響起。
空間如同水波般蕩漾了一下,一個戴著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慘白臉譜麵具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那暗紫色骨片旁邊。他彎腰,用兩根手指,極其嫌棄般地拈起了那枚骨片,隨意地掂量了一下。
“戲詔官!”碧蘅失聲驚呼,全身瞬間繃緊。
莫寧的眼神也驟然變得無比銳利和冰冷,強撐著想要站起,卻因傷勢過重而再次踉蹌了一下。
戲詔官仿佛沒有看到他們的緊張和敵意,自顧自地打量著那枚骨片,語氣帶著一種令人火大的惋惜:“嘖嘖嘖,就這麼點東西,也值得搶破頭?甚至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他用腳尖隨意地踢了踢藥王的無頭屍體。
然後,他做出了一個讓三人目瞪口呆的舉動。
他隨手將那枚蘊含著恐怖秘密、足以引發浩劫的魔族骨片…扔給了碧蘅!
碧蘅手忙腳亂地接住,隻覺得那骨片入手冰涼刺骨,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尖刺在紮著她的掌心,讓她本能地想要將其丟掉。
“瞧瞧,就這?”戲詔官拍了拍手,仿佛沾上了什麼臟東西,語氣輕鬆得仿佛在討論天氣,“這本《太素毒經》啊,原本就是本官多年前閒著無聊,隨手寫著玩的東西。覺得理念太過驚世駭俗,就隨手扔虛空裡了,誰知道怎麼被那些域外的醜八怪給撿了去,還瞎改成了這副鬼樣子。”
他攤了攤手,臉譜上的表情似乎很是無辜:“本官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原來就是這群蠢貨為了本官寫著玩的廢稿,爭得你死我活,真是…無趣得很呐。”
寫著…玩…的?
廢稿?!
莫寧、碧蘅、夕青,甚至包括遠程感知著這一切的阿橙蘿,此刻全都僵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引發藥王穀滔天罪孽、導致億萬生靈塗炭、甚至引來域外魔族關注、讓他們九死一生才勉強解決的這一切…這足以顛覆世界的恐怖根源…
竟然…
隻是…
戲詔官多年前…
隨手寫著玩…
然後扔掉的…
廢稿?!
一種比麵對藥王、麵對“藥母”、甚至麵對魔族線索時更加深沉、更加無力、更加荒誕的寒意,瞬間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臟。
戲詔官看著他們石化的樣子,似乎覺得很有趣,發出低低的輕笑。他踱步到莫寧麵前,微微俯下身,那張詭異的臉譜幾乎要貼到莫寧臉上。
“小歸冥使,戲…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