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女人踩著米白色的羊皮鞋,米色的套裝一塵不染,與外麵震後狼藉的景象格格不入。
她摘下墨鏡,塗著正紅指甲的手攏了攏波浪卷發,目光像掃描儀一樣掃過葉夏然身上的病號服,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你就是葉夏然?”
葉夏然沒應聲,拔了手上的針就往外走。
女人卻側身擋住門口,香水味混著消毒水味格外刺鼻,“急著去哪?去找沈知遇?”
說完,她又抬著下巴補充,“我是林雪,沈知遇的未婚妻。”
葉夏然的腳步頓住,指尖攥得發白。
沈知遇的未婚妻?
就聽林雪又說,“現在沈知遇的腿快好了,也該回到正常的生活軌跡了。”
林雪從手包裡掏出手帕,漫不經心地擦著指尖,“你以為他當初為什麼願意跟你在一起?還不是因為腿殘了,覺得配不上我,才找你這種安分的鄉野村婦湊活。現在他能站起來了,總不能一直耗在你這吧?”
葉夏然深吸一口氣,胸腔裡的鈍痛和憤怒攪在一起。
她抬眼看向林雪,聲音發啞卻異常堅定,“我和沈知遇的事,輪不到你管。讓開,好狗不擋路。”
“你彆給臉不要臉!”
林雪的語氣尖銳起來,伸手想去推葉夏然的肩膀。
就在這時,病房門口傳來一聲壓抑的痛呼,林雪回頭一看,沈知遇正扶著牆站在那裡,右腿微微彎曲,額角滲著薄汗,顯然是站了有一會兒了。
林雪立刻換了副溫柔的語氣,快步想去扶他,“知遇,你怎麼來了?醫生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沈知遇卻側身避開,目光直直落在葉夏然身上,快步走上前,小心地扶住她的胳膊,聲音裡滿是擔憂,“你醒了怎麼不叫我?手怎麼回事?”
他看見葉夏然手背上殘留的針孔,眉頭緊緊皺起。
林雪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知遇,我在跟你說正事,你和她……”
“林雪。”沈知遇打斷她,語氣沒有絲毫溫度,“我從來沒承認過你是我的未婚妻,而且,我記得當年我受傷,你們林家就退婚了。這些年,是葉夏然陪在我身邊。還有,她不是湊活,而是我沈知遇這輩子都要疼惜的人。”
林雪的臉色像被潑了墨似的,從最初的錯愕瞬間轉為鐵青。
沈知遇毫不掩飾的維護像根針,狠狠紮進她的自尊裡,眼眶泛起紅意卻強忍著沒掉淚。
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攥著皮包,猛地往前跨了一大步,塗著紅甲的手指幾乎要戳到葉夏然的臉頰,尖聲喊道,“你以為他隻是拒絕我這麼簡單?葉夏然,你根本不知道你身邊站著的是誰。”
她刻意拖長了語調,目光在葉夏然臉上來回逡巡,捕捉到對方眉心微蹙的疑惑後,嘴角勾起一抹淬了毒似的笑。
然後,林雪一字一頓地砸出重磅炸彈,“你當他是住在縣城老巷裡、連件衣服都穿不起的普通男人?我告訴你,他是滬市首富沈家的二公子,沈知遇。”
“沈……滬市首富?”
這幾個字像驚雷在葉夏然耳邊炸響,她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