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女人一旦不爽,講不出道理,就得哄。
講道理是男人的邏輯,哄才是女人的通路。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點不耐。
剛想抬手摟她肩膀,用慣常的親昵把這尷尬的氣氛攪和開,就聽見他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珞珞,小心點!彆蕩太高!阿韞,你彆跟著她瞎鬨!”
那聲音帶著母親慣有的關切和緊張,像一根細線,猛地把蕭玉希拉回了現實。
蕭玉希和宋鄴同時轉頭看向秋千。
方珞蕩得老高,幾乎與地麵平行,長發在空中揚起。
她尖叫著,笑聲裡滿是肆意張揚。
宋衍站在她正前方的空地上,眼睛一直盯著她。
“薈姨,彆擔心!我相信阿韞!”
方珞在最高處喊道,聲音清亮,帶著少女特有的天真和任性。
話音剛落,秋千衝到最高處。
方珞一鬆手,整個人像隻飛鳥般脫離了座椅,直直地朝前躍去。
陽光在她身上鍍了一層金邊,她的裙擺翻飛,像一朵突然綻放的花。
宋衍張開雙臂接住她。
可那股衝力太大,他被帶得退了半步,腳下一滑,兩人一起摔進了草地。
草葉四濺,發出窸窣的響聲,驚起幾隻停在花叢邊的蝴蝶。
片刻後,方珞從宋衍身上撐起身子,臉上還掛著汗,卻咯咯地笑個不停。
她俯下身去,湊近他耳邊,說了句什麼。
接著又俯得更低,兩人的影子在草地上疊在一起,交錯成一片模糊的暗影。
草葉擋著,看不真切。
隻能看見他們近得幾乎貼在一起,發絲糾纏,呼吸交纏。
蕭玉希像是被抽走了神,整個人一僵,連心跳都仿佛停了一瞬。
“這倆孩子喲。”
紀薈輕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眉宇間帶著幾分無奈與感慨。
她隨即轉過頭,目光落在的宋鄴身上,語氣略帶責備。
“阿漾,你也該學學你哥了,年紀不小了,是時候該定下來了。整天在外麵晃來晃去,東奔西跑的,像什麼樣子?人生又不是遊戲,能一直這麼混下去嗎?”
“晃蕩?”
宋鄴聽了這話,下意識地瞟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蕭玉希。
他抬起眼,語氣有些不服氣地反駁道:“媽,您怎麼能這麼說我?我這不是在忙工作嗎?再說了,我也沒閒著,該做的事一樣都沒落下。”
“我說錯了?”
紀薈雙手叉腰,語氣加重了幾分。
“你那些女朋友,換得比我衣櫃裡的衣服還勤快。前年是那個做舞蹈老師的,去年又換成了開咖啡館的小姑娘,上個月又聽鄰居說你帶著一個戴眼鏡的姑娘去逛街——我連她們姓什麼叫什麼都說不上來,你自己算算,有幾個了?”
“哎喲媽,打住打住!”
宋鄴趕緊抬手做了個“停”的手勢。
“彆翻舊賬了,都是過去的事了!都分手了,提那些乾嘛?再說,”
他頓了頓,眼神不經意地掃向蕭玉希,嘴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意。
“我現在有小玉希了,心裡隻裝著她一個,哪兒還會亂來?我跟您說真的——我打算娶她。”
這話他說得輕快,語調隨意,像是在講一個玩笑。
可話音剛落,屋子裡的氣氛卻陡然一凝。
紀薈愣了一下,眼睛睜大,難以置信地看著兒子。
而站在一旁的蕭玉希更是猛地抬起頭,瞳孔微微顫動,臉頰泛起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