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彆人進我屋子。”
沈曜坐進書房的椅子,打開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起的光映在他臉上。
他眼角餘光掃到她正蹲在地上,研究掃地機器人怎麼啟動。
“平時都自己弄。這幾天病著,還沒來得及。”
他頓了頓,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你彆管,晚上我來。”
“你先忙你的。”
她按下了啟動鍵,看著那個圓滾滾的機器人嗡嗡地開始轉動,緩緩滑向角落。
“我順手整理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她把新買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分類放好。
浴室裡掛上了嶄新的淺灰色毛巾,洗手台上並排擺上兩副牙刷,一支藍色,一支粉色。
她盯著那對牙刷看了一會兒,臉上悄悄浮起笑意。
最後,她抱起那蓬鬆柔軟的枕頭,走向主臥。
床單是新換的,素白乾淨,帶著陽光曬過的味道。
她輕輕把枕頭放在床頭,忽然心血來潮,輕手輕腳地貼到正在工作的沈曜身後。
猛地從背後環住他的腰,下巴擱在他肩上,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頸側。
“這張床……除了你,還有彆人睡過嗎?”
她輕聲問,聲音裡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沈曜正低頭修改設計圖,筆尖在屏幕上劃動,被她這麼一撲,手腕一歪,線條瞬間偏離原軌,整張圖都亂了。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筆停了下來,可嘴角卻抑製不住地往上揚,彎出一個極淡卻真實的弧度:“沒有。”
她把臉蹭在他溫熱的脖子上,聲音悶悶的,像撒嬌的小獸:“真的?”
沈曜緩緩轉過頭,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目光沉靜而認真,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刻進眼底:“從來都隻有你。”
“喲,這麼老實?”
她微微眯起眼睛,唇角揚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笑得像隻剛剛偷到魚的小貓,尾巴輕輕搖晃,滿是得意,“那獎勵你——大掃除怎麼樣?表現不錯,值得嘉獎呢。”
“啥?”
他愣了一下,眉頭微皺,語氣裡帶著幾分難以置信,“你認真的?這算哪門子獎勵?”
“今天又不用拍戲嘛。”
她輕巧地鬆開他手腕上的力道,轉身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步伐輕盈,像是踩著風,“先給你衝杯咖啡,提提神,好有力氣乾活。”
隨著咖啡豆研磨後釋放出的醇厚香氣在空氣中緩緩飄散,她便開始忙碌起來。
拖地時彎下腰,水桶裡的水映出她專注的臉龐;分類衣服時不緊不慢,把深色和淺色一件件分開;塞進洗衣機前還仔細檢查口袋有沒有遺留物品;再轉身去整理桌上亂七八糟堆成小山的稿紙,一邊念叨著:“真是亂得沒救了。”
她忙得像個不停旋轉的陀螺,腳步幾乎沒有停歇。
沈曜從書房的門縫裡偷偷瞄了幾次,目光始終追隨著她的身影。
看她彎腰拾起角落的雜物,看她踮腳夠高處的書本,再踮腳調整窗簾掛鉤,又一次次彎下腰擦地板……
他站在陰影裡,心跳卻不自覺地快了幾拍,心底那股暖意如同春日溪流,悄悄漫上來,怎麼壓都壓不住。
等到她走進主臥,著手整理床頭那排厚重的書架時,一張泛黃的舊報紙突然從書頁縫隙中滑落下來,打著旋兒掉在地毯上。
她好奇地彎腰撿起,目光落在頭條新聞上——赫然是他們當年一起斬獲國際青少年藝術大獎的報道。
照片裡,年輕的兩人並肩站著,笑容燦爛如陽光灑落,眼神清澈而自信,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