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找到他的?”
蕭玉希的聲音僵硬,像是被凍住的河流,每一個字都艱難地擠出來。
“不難。”
林靳言淡淡道,目光依舊落在那蜷縮的男人身上,“查你入學那年,誰在管助學款的審批流程。名單一篩,就他。剩下的,不過是抓來,甩兩個耳光的事。人啊,隻要疼到一定程度,嘴就鬆了。”
“我給了他兩條路。”
林靳言緩緩鬆開手臂,走到那男人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第一,把當年的事全抖出去——包括他如何利用職權,把你那份助學金轉給彆的關係戶,又如何在你申請複查時壓下材料,連同他那張人人敬仰的‘師表’臉,一起爛在輿論裡。”
“第二,來這兒當沙袋,挨打一天,誰也不說,誰也不問。”
“他選了第二條。”
林靳言輕笑一聲,聲音裡沒有溫度。
這時,工作人員端來一盆冷水,麵無表情地潑在男人臉上。
他猛地抽搐,吐出一大口帶血的唾沫,眼睛艱難地睜開,視線模糊地掃過四周,最終定格在蕭玉希身上。
他用儘力氣,伸手一把扯住她的裙角,手指因為顫抖而幾乎抓不牢布料,聲音嘶啞、破碎:“求你……放過我……我閨女剛考上常春藤……她不知道這些事……求你……”
話音未落,林靳言已一步上前,右腳狠狠踩下,精準地壓住他那隻抓住裙角的手腕。
哢——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在空曠的場館裡響起,像是枯枝被硬生生折斷。
男人的慘叫瞬間撕裂了死寂,他仰頭抽搐,冷汗混著血水從額角滑落,眼眶因劇痛而充血凸出。
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像是從深處傳來的一記重錘,清脆而刺耳,聽得人牙根發酸,仿佛那痛楚也順著耳膜傳到了自己的骨頭上。
“聽見了嗎,小瓷?”
他貼近她耳根低語,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燙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耳尖瞬間泛紅。
“他比你更怕。”
他緩緩說道,語氣平靜,卻透著洞悉人心的冷意,“咱們這種沒人護著的,反而最狠。沒牽絆,沒軟肋,也不怕輸。”
話音未落,他抬手一揮,動作乾脆利落。
兩名黑衣男人立刻上前,架起癱倒在地的校董,拖著他的身體迅速離開現場。
那人雙腿無力地耷拉著,在地麵劃出一道長長的、深褐色的血痕。
蕭玉希蹲在地上,目光死死盯著那灘尚未乾涸的鮮血,嘴唇微動,半天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她的眼神空茫,卻又藏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像是恐懼,又像是釋然。
林靳言見狀,輕輕伸出手臂,將她單薄的身子攬入懷中,手掌穩穩地環住她的腰。
“怕了?”
他低聲問,嗓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沒。”
她搖搖頭,聲音很小,幾乎被寂靜吞噬,“就是……”她頓了頓,忽然將臉埋進他胸口,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他的衣角,“要是早一點遇見你就好了。”
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麵,漾開細碎漣漪。
“謝謝你,林靳言。”
她閉著眼睛,喃喃道,“我真的沒想過……你會為我做到這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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