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下唇,指節捏得泛白,最終還是狠狠抹了一把臉,將滿臉淚痕胡亂擦去,踉蹌著扶著沙發站起來,高跟鞋歪了一下差點摔倒,但她沒吭聲,搖搖晃晃地朝著門口走去,背影顯得格外狼狽。
……
天色不知何時變了,厚重的雲層壓了下來,細密的雨絲開始飄落,很快連成一片,劈啪敲打著玻璃與屋簷。
雨水悄然灑滿了整個庭院,歐式噴泉中央的雕像在霧氣中若隱若現,水流混著雨水漫過邊緣,泛起層層漣漪。
沈曜的黑色豪華轎車穩穩停在噴泉前方,車燈透過雨幕散出一圈昏黃模糊的光暈,像極了舊電影裡的慢鏡頭場景。
他推開車門,撐開一把純黑色的大傘,動作沉穩從容。
繞到副駕駛一側,伸手拉開門,另一隻手熟練地摟住蕭玉希纖細的腰肢,掌心溫熱而有力,輕輕一提,便將她整個人抱下了車。
她的白色長裙瞬間被斜飄進來的雨水打濕,緊貼在修長的雙腿上,勾勒出柔美的曲線。
裙擺邊緣迅速洇開一片深色,雨水順著發梢滴落,滑過她精致的肩線。
她剛站穩,腳尖還踩在濕漉漉的地磚上,沈曜的手仍虛虛搭在她的腰側,尚未完全收回,兩人正欲並肩轉身朝大門走去——
突然間,兩人的動作同時僵住了。
視線穿過密集的雨幕,在幾米開外,一道挺拔的身影靜靜佇立著。
宋衍撐著一把墨色長傘,渾身濕了大半,袖口和褲腳都在滴水,可他的姿態卻像一座無法撼動的山。
雨水順著傘沿成線垂落,遮住了他大半神情,唯有那雙眼,冷得如同寒潭深處的刃光,死死盯在沈曜那隻仍停留在蕭玉希腰間的手上。
空氣仿佛凝固了,雨聲也變得異常清晰,每一滴砸在地麵的聲音都像敲在人心上。
“宋衍?”
沈曜眉頭一皺,聲音不高,卻透著明顯的警惕與不悅,“你怎麼進來的?這裡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闖的地方。”
這裡是高端彆墅區,沒有業主邀請,外人根本連門都摸不著。
安保係統嚴密,圍牆高聳,紅外監控遍布每一個角落,夜間巡邏的保安小隊每隔半小時就會沿著固定路線巡視一遍。
外人若想闖入,幾乎是天方夜譚。
而此刻,雨幕傾盆,天地間一片灰白,整個小區安靜得隻剩下雨點砸落地麵的聲音。
可就在這寂靜中,一個身影卻悄然出現在沈曜的車旁,傘撐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
宋衍笑了,可那笑裡沒一絲暖意:“你問我怎麼進來的?”
他步步逼近,腳步沉穩,踩在積水的地麵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人心頭。
傘尖的水珠接連不斷砸在地上,濺起細碎的水花,像淚滴四散。
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寸寸刮過蕭玉希慘白的臉,帶著審視、憤怒,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痛意,“我當然是——”
話沒說完,他猛地抬手,手臂肌肉繃緊,拳頭裹挾著怒火,一拳狠狠揍在沈曜臉上!
那一瞬間,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一瞬,雨水都仿佛慢了半拍才繼續落下。
“撬我兄弟的牆角,混進來的!”
宋衍的聲音低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壓抑已久的暴戾與失望。
他的眼神猩紅,額角青筋跳動,整個人如同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
“阿曜!”
蕭玉希嚇壞了,瞳孔驟然收縮,心臟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