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站在門口，沒有立刻進去，隻是靜靜地聽著裡麵的動靜。
他聽見裡麵有說話聲，壓得很低，斷斷續續，像是怕驚擾了夜的安寧。
門一響，裡麵的人立刻停了嘴，氣氛驟然凝滯。
屋子裡黑著燈，隻有靠飲品台那一塊被月光斜斜照亮，勉強能看清兩個人影站在窗邊。
一個熟悉，一個陌生。
“阿曜？”
蕭玉希手裡的罐子晃了晃，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沈公子。”
嚴景睿從暗處走出來，步履從容，臉上還是那副慣常的客氣笑容，眼神卻透著幾分探究，“這麼晚了，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
沈曜不吭聲，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目光冷峻而警惕，像是在審視一場無聲的對峙。
他的指節微微收緊，袖口下的手腕隱約透出緊繃的線條，整個人散發著不容侵犯的氣息。
蕭玉希立馬走過來抱住他的腰，動作自然得仿佛隻是久彆重逢的依戀。
她的臉頰輕輕貼在他後背，語氣輕柔得像春風拂麵：“我就下來吹會兒風，正巧碰到學長。”
她說著，指尖在他後背輕輕劃了兩下，帶著一點撒嬌般的撩撥，聲音軟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你怎麼也起來了？”
“想喝水。房間沒礦泉水了。”
沈曜低沉地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防備。
他手臂一收，迅速將她拉近，讓她緊緊貼在自己懷裡，仿佛用這個動作宣示主權。
可他的眼睛卻還死死盯著嚴景睿，目光如刀，半點未鬆。
嚴景睿笑了笑，嘴角微揚，臉上浮現出幾分歉意的神情，看起來頗為誠懇：“今晚酒席上那事，我正式跟你和蕭小姐道個歉。我喝多了，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合適的事，確實欠考慮。”
他語氣放得極低，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斟酌，力求顯得真誠。
看沈曜臉色依舊冷漠，毫無緩和之意，他又補了一句，語氣溫和卻不失分寸：“咱們兩家一直合作得好，可彆因為我這點小錯，傷了和氣。往後還得多靠你照應。”
“這種事，彆有下次。”
沈曜聲音冷得像冰，字字清晰，毫無轉圜餘地。
他頓了頓，才轉頭看向懷裡的蕭玉希，語氣瞬間柔和下來，甚至帶上了一絲詢問般的溫柔，“還要在這兒待著？”
“還想多呆一會兒。”
蕭玉希仰起臉看他，眼眸澄澈，像映著夜空的星子。
她輕輕咬了下唇角，聲音帶著點撒嬌的意味，“你先上去休息？我不冷的。”
沈曜不想顯得太管著她，也不想在人前表現得太過強勢。
他點了點頭，眉宇間仍藏著一絲不悅，但還是伸手從桌上拿了一瓶啤酒。
轉身前，他又狠狠剜了嚴景睿一眼，那眼神如刀鋒掠過，警告意味十足。
嚴景睿很識趣地攤了下手，做出一副無奈又理解的姿態，隨即轉身朝樓梯走去，腳步穩健，沒有絲毫遲疑。
蕭玉希靠在窗沿，夜風拂動她的發絲，帶著涼意撲在臉上。
她慢慢喝著手裡那杯水，思緒還未落定，手機忽然在口袋裡震動了一下，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