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賤骨頭!”
蕭蘭淑怒極反笑,翡翠鐲重重磕在桌沿上,“你既想充英雄替人頂罪,那就嘗嘗侯府的藤條是不是比你的嘴還硬!來人,去前院請老爺和家法!”
……
廳內。
第一鞭。
藤條抽在脊背發出悶響,雲燼塵身子猛地一顫,牙關咬緊。
第二鞭。
藤條粗礪不平,隔著單薄裡衣刮破皮肉,溫熱的血珠逐漸滲出,在布料上暈開點點血紅。
第三鞭。
這次抽在腰側,痛感如烈火般從傷口炸開,順著脊骨竄上後頸,喉間泛起腥甜。
……
雲燼塵隻穿一件薄中衣跪在地上,脊背筆直,早已數不清這是第幾鞭。
片刻前,雲正川麵色鐵青地坐在主位,聽完事情經過後,他近乎冷酷無情地宣判。
“偷吃祭祖貢品,大逆不道,成何體統!按家法處置,先打二十鞭,祠堂再跪滿三日!”
鞭子落下時,起初每一下都帶來火辣辣的劇痛,筋骨仿佛要被抽斷。
到後來,痛感漸漸變得麻木。脊背像被一塊燒紅的鐵板反複烙燙,又浸入冰窟般冷熱交加。
雲燼塵死死抿住唇,隻是垂首攥著拳,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
怎樣都無所謂。
反正他是否受傷,是否疼痛,這世上本就無人在意。
甚至,真相究竟如何,其實同樣也沒人在意。
耳鳴聲漸濃,周遭人聲模糊成嗡鳴,唯有藤條抽在皮肉上的簌簌聲,愈發清晰。
恍惚間,他聽見背後傳來動靜。那聲響極輕,卻像根細針戳破混沌。不知為何,他卻聽出了,是那個人的聲音。
“住手。”
是雲綺。
雲燼塵艱難抬起頭,隔著蒙著汗的睫毛循聲望去,視線被冷汗洇得模糊。
少女立在光影交界處,穿堂風卷起她鬢邊碎發,落日餘暉從她身後斜斜潑灑,將她的輪廓鍍上一層暖金,恍若整個人都浸在光裡。
雲綺在來的路上已從穗禾口中得知前因後果。
此刻踏入廳內,見雲燼塵跪在地上中,後背的衣服都快被鞭子抽碎成血跡斑斑的布條,她幾乎冷笑。
語調卻仍舊不緊不慢:“爹爹和娘親這是在做什麼?”
蕭蘭淑原以為雲燼塵受刑後定會攀咬雲綺,卻沒料到這庶子竟硬氣得像塊頑石。
但眼下,這出戲還是得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