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個好問題。
無論是前世還是穿來之後,雲綺從來都是被人伺候慣了的命,幾乎從未自己動手脫穿過衣物。
尤其是穗禾,性子細心又風風火火,小小年紀便將她的衣食住行包攬得妥妥帖帖,連一顆衣扣都舍不得讓她自己係。
天天掛在嘴邊的就是:“小姐哪會做這個,奴婢來!”“小姐怎麼能親自動手,奴婢來就好!”“小姐不讓奴婢做,莫不是嫌棄奴婢乾活不周到?”
雲綺本就是生活上的十級殘廢,被穗禾這般寸步不離地緊盯著伺候,性子愈發懶怠,平日連指尖都懶得多抬一下。
何況入了初冬,身上的衣裙越發厚重,裡三層外三層地裹著,穿脫繁瑣至極,她自然是不會的。
雲綺忽然反應過來。
先前她要出府時,周管家恰好說有急事,把穗禾匆匆叫走。
想來,這應該根本不是碰巧,而是大哥早就盤算好的。
她撇了撇嘴。雲硯洲將她這點小情緒儘收眼底,指腹摩挲著她腕間細膩肌膚的動作未停,語氣依舊是那般平緩:“小紈不會脫衣服,哥哥幫你。”
大哥要幫她脫衣服?
怎麼幫?
雲綺微微蹙眉,下意識看向進來時的木門方向,似乎有些猶豫:“…可是大哥,我們不應該這樣吧。而且萬一有人進來看到了,怎麼辦?”
“兄長照顧妹妹,怎麼會不應該。”雲硯洲神色未變,語調平穩得像一潭深湖,“而且,沒有我的允許,不會有任何人進來這裡的。”
他的語氣太過平和,又帶著與生俱來的掌控感。
像是在告訴她一件事實。
又像是,在蠱惑。
雲綺又蹙了蹙眉頭,這才勉為其難,聲音軟糯地應下:“那…好吧。”
話音剛落,雲硯洲便俯身,直接又將她打橫抱起。
自從不再刻意遮掩那份隱秘的心思,大哥的占有欲便愈發不加掩飾,近乎令人發指。
無論是人前還是人後,他幾乎一直隻想抱著她,讓她貼著他的胸膛,攀著他的脖頸,完完全全依賴著他,與他密不可分。
抱著她走到休憩區的軟榻旁,雲硯洲並未將人放下,而是讓她坐在軟榻邊緣的扶手處——高度恰好,讓她得以與他視線平齊。
他站在她身前,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在一片陰影裡,形成一種無形的禁錮感,空氣中氤氳的溫泉水汽混著他身上的氣息,讓氛圍陡然染上幾分曖昧。
雲硯洲呼吸平穩,目光沉靜地落在少女身上。
抬手時動作緩慢而從容。
先落在她鬥篷的係帶處,那根同色的錦帶打得是個簡單的蝴蝶結,他拇指與食指捏住繩結,微微一扯,係帶便鬆散開來。鬥篷失去束縛,順著她的肩頭緩緩滑落,落在身後的軟榻上,露出裡麵的外衫。
動作沒有停頓,順著她的肩頭往下,落在外衫的盤扣上。那是顆小巧的珍珠扣,他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捏住扣頭,緩緩向上一挑,珍珠扣便鬆開了。
一顆,兩顆,三顆……動作不急不緩,指尖偶爾會不經意擦過少女頸側、肩頭的肌膚,帶來一陣細微的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