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川去到青雲書院。
夫子在上麵講課,他聽得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昨夜崔玉窈跟秦朗相處的畫麵。
他其實很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
秦朗那個人,論學識和在外的聲譽,似乎都比他強。
他自信心受到了強烈的打擊。
再一想,崔玉窈和秦朗,因為中間有秦霜敏的關係,二人自幼相識,這算不算是青梅竹馬?
越想,宋川心裡越是一團亂麻。
他是男人,男人最懂男人,他敢肯定,秦朗對崔玉窈絕對心存不軌。
而崔玉窈也對秦朗笑得那般燦爛,應該也是心裡有秦朗的吧?
難怪一直不肯跟他圓房,夫人就是心裡有彆人!
宋川隻覺得心裡嘴裡一股子酸味,揮之不去。
“宋生,老夫講的課,你若是不愛聽,大可以出去,彆在這裡影響彆人!”
這時,台上的夫子終於忍無可忍,怒瞪向宋川。
被喊了名字,宋川一怔,回過神來。
他......
他剛剛乾什麼影響彆人了?
這時,坐在旁座的同窗要笑不笑地“好心”提醒:“宋公子,你是牙疼嗎?一堂課,你都在磨牙,咦......咯吱咯吱響,坐你旁邊,我跟著都牙酸。”
“......”宋川直接鬨了個大紅臉。
他剛剛在磨牙?
還大聲到被夫子聽到了?
完了!
緊忙起身跟夫子拱手賠不是:“夫子,學生最近上火,牙疼得厲害,不是故意擾亂夫子講課的。”
“嘁!什麼牙疼,分明就是挨了巴掌,牙疼估計也是被打的!”底下響起個彆同窗小聲的嘲諷。
宋川回瞪過一眼,卻礙於夫子在這裡,也不好發作。
但到底底下的議論還是被夫子聽了去,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宋川:“好了,坐下吧!”
罷了!
這學生看樣子剛挨了打,他就彆雪上加霜罰人了吧!
夫子搖了搖頭,繼續講學。
宋川坐下,努力集中精神開始聽夫子教學。
但聽著聽著。
他心思又飄遠了。
他有哪裡是超過秦朗的?
嗯......
秦朗那家夥,似乎沒有他模樣好!
這樣想著,嘿嘿笑出聲。
“宋!”
“生!”
夫子怒瞪拍桌。
底下學子笑嘲:“臉上帶著巴掌印,是怎麼能做到還笑得出來的?”
宋川迅速臉一黑。
是了!
這張臉現在也沒啥看頭了!
皇宮。
邊關戰事未熄,再加上明日越國使臣進京,今日的朝會開的比較久。
直到接近巳時末才結束。
下了朝出來,慕容奕後背的衣裳已經被冷汗浸到半濕。
整個早朝,他都在擔心春香樓的事情,會被人在大殿上捅出來,更擔心被百官彈劾。
他雙腿發軟從大殿走出來,站在門口,仰頭望天。
冬日的陽光沒有那般炙熱,但灑在身上也溫溫暖暖的,驅散了不少他心中的不安。
萬幸,整個早朝,竟無一人提起昨夜春香樓的事。
就仿佛一切都未發生。
他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七殿下怎麼還不走?”
這時,一道清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慕容奕聽到聲音,後背下意識緊繃。
回頭端起假笑:“啊,裴大人啊,你這是要出宮嗎?”
裴驚蟄板著臉,挑眉看向慕容奕:“七殿下好生奇怪,下了朝,陛下沒有單獨召見,當然是要出宮的!”
難不成皇宮是他說留就能留的?
“額......”
慕容奕一陣啞然,瞧他問了多麼傻的問題,調整好心緒,忙哂笑道:“是本殿下失言了。”
慕容奕隻是順口一說的解釋,卻沒想到裴驚蟄聽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後,還很不客氣地應和道:“嗯,是夠失言的,看來是七殿下昨夜沒睡好,今日都開始腦袋不清醒了。”
“......”
慕容奕當即攥緊了手中折扇。
眸底極速閃過一抹惱怒。
這裴驚蟄,說話簡直太不中聽!
惱怒過後,慕容奕又突地心一提。
剛剛裴驚蟄有提到昨夜,難不成是在暗示他什麼?
慕容奕心緒翻湧,呼吸急促,握著折扇的手,指節都泛了白。
想探探裴驚蟄的口風,卻發現對方已經大步走遠。
慕容奕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去了琉華宮。
看來,有些事,還是需要找母妃去商議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