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脫開幾個小太監的手,上了馬車後。
他一改先前的虛弱,一拳重重垂在車壁上,神色也陡然冷沉下來。
“世子?怎麼樣?可有要到糧草?”
車內坐著一直等著消息的嶽烽。
見了人,又見其舉動,心中有猜測,卻還是抱著點希望問出聲。
“......一會兒再說。”
慕容澈冷靜下來。
謹慎地遞過去一個眼神。
現在在宮門外,不好說太多。
嶽烽了然地點了點頭,不再出聲。
待馬車駛離皇宮範圍,嶽烽才再度細問。
慕容澈苦笑:“諾!看吧,沒糧草,隻有這個。”
說著,把懷中明黃聖旨往嶽烽懷裡塞去。
嶽峰滿臉疑惑,瞥了慕容澈好幾眼,才打開聖旨。
下一瞬,瞪大眼睛!
“還真賜婚了啊!”
想起什麼,又搖頭歎笑:“得!這回宋二小姐算是如願了,她就盼著能嫁給你這個快要咽氣的主,好過上逍遙自在守寡的日子呢!”
聞言,慕容澈沒好氣地橫了一眼過去。
“都什麼時候了,現在就籌到兩車糧草,你倒是心大,還笑得出來。”
“那怎麼辦?哭就能籌到糧草了?要真如此,讓我哭十天半個月絕不眨眼睛!”
慕容澈:“......”
一下子心堵得厲害。
馬車依舊緩緩前行,他掀開了點窗幔朝外看去。
才不過晌午的時辰,天空陰沉沉的,竟像是要入夜了般。
路上不見半個行人。
外麵雨小了,雪花卻是多了起來,落在地上先化了一層,又鋪了一層又一層。
放眼望去,竟也白茫茫一片了。
看著,他歎了口氣。
京城都已經這般冷了,邊關的天氣應該是更加惡劣吧?
“籲......”
車外響起一聲吆喝。
馬車在一處拐角處停下。
不等慕容澈詢問,外麵便傳來車夫的聲音。
“世子爺,是宋夫人的馬車,她派人喊您去到她的馬車一敘。”
宋夫人?
是國公府那位宋夫人?
嶽烽用眼神詢問慕容澈。
慕容澈輕嗯了聲。
沒多說。
在京城,他隻認得這一個宋夫人。
他彎腰要下車,想起什麼,回頭奪過嶽烽抱著的聖旨揣進懷裡,這才下了馬車。
這是一處人跡罕至的岔路口,旁邊胡同裡停著一輛沒有府牌的尋常馬車。
但他知道,那就是宋夫人的馬車。
因為影七正站在車外等他,向他示意過去。
“你先把馬車趕到另一側胡同隱蔽處,我稍後回來。”
他扭頭吩咐車夫一句,便大步朝著宋今瑤馬車而去。
......
一炷香後。
馬車內。
慕容澈眼眶泛紅,顫聲再次確認。
“宋夫人,您當真願意支援我們糧草?”
慕容澈有些激動,不,他是很激動,激動到手腳都跟著顫抖了。
他還以為,此番父王的鎮北軍,怕是要......
“嗯。”宋今瑤淺笑點頭:“我在從京城到邊關幾個州縣都有糧鋪,鋪麵雖不大,但是存糧卻不少,暫時手中的糧,應該夠你們熬過這個冬日,其餘不夠的,後續我再想辦法。”
慕容澈依舊難以置信:“宋夫人,這麼多糧食,可是一筆不小的銀子,您當真要無償給我們嗎?”
“不是無償,我是有要求的,隻要你答應,隨時可以派人去取糧,而且這些糧鋪的分布,都在去邊關的沿途州縣,分批取糧,做的隱蔽些,也不會被上麵發現。”
聞言,慕容澈心中一顫。
宋夫人,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那一句“不會被上麵發現”,顯然是洞悉了老皇帝的陰謀算計。
他還是查了多日才想明白的。
宋夫人一個內宅婦人,卻是比他看得更清楚明白。
“您說,隻要有糧,不讓邊關將士餓死,什麼我都答應。”
慕容澈如是說著。
這一刻,就算是宋今瑤讓他入贅於宋二小姐,他都會毫不猶豫點頭。
不!
不止!
這一刻,就算是讓他改姓,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