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條彙報傳來,宣告著這場驚心動魄的槍戰,終於畫上了句號。
李凡聽完彙報,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收起狙擊槍,從窗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又幾分鐘後,他拎著那把88狙,如同拎著一根燒火棍,慢悠悠地走下了樓。
當他重新出現在廣場上時,所有警察的目光,都“唰”的一下彙聚了過來。
人群,不自覺地向兩邊分開,為他讓出了一條通道。
那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有震撼,有敬佩,有感激,更多的,是一種看待非人類的驚異。
李凡無視了所有目光,徑直走到了已經被特警看守著,跪在地上的丁洪波麵前。
此刻的丁洪波,早已沒了A級通緝犯的凶悍。
他臉色煞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混著塵土滾滾而下,那雙被子彈貫穿的手軟趴趴地垂著,血肉模糊,整個人抖得像個篩子。
看著一步步走近的李凡,他眼神裡隻剩下最原始的恐懼,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魔神。
李凡走到他麵前,將那把沾染了硝煙與鮮血的狙擊槍隨意地往地上一扔。
然後,他緩緩蹲下身,與丁洪波那張因劇痛和恐懼而扭曲的臉平視。
“啪。”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丁洪波的臉頰。
丁洪波渾身一顫,差點當場尿出來。
李凡卻笑了,隻是那笑容裡,沒有半分溫度。
他伸出手,一把捏住了丁洪波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與自己對視。
那動作,就像在捏一隻待宰的雞。
“就一個問題。”
李凡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冰錐,狠狠紮進了丁洪波的耳朵裡,“誰派你來的?”
五個字,很輕,卻像五座大山,轟然壓在了丁洪波的心頭。
他下巴被捏得生疼,骨頭仿佛隨時都會碎裂。
丁洪波被迫抬著頭,迎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那裡麵沒有憤怒,沒有審問,隻有一片宛如萬年玄冰的死寂。
恐懼,像無數隻冰冷滑膩的觸手,從四麵八方湧來,死死纏住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窒息。
但他畢竟是縱橫金三角,在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A級通緝犯,骨子裡那點亡命徒的凶悍,讓他不願就此崩潰。
最後的尊嚴,支撐著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聲音因為劇痛和恐懼而劇烈顫抖。
“我……我什麼都不會說白……”
他“的”字,還卡在喉嚨裡,隻來得及說一半。
“哢嚓——!”
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牙根發酸的骨骼爆裂聲,在寂靜的夜裡,突兀地炸響!
李凡捏著他下巴的手穩如泰山,另一隻手卻如同一道黑色閃電,快到讓人看不清軌跡,一把抓住了丁洪波那隻已經被子彈貫穿、血肉模糊的左手。
然後,五指猛然發力!
“噗嗤!”
那隻本就殘破不堪的手掌,在他的鐵鉗之下,像一個被捏爆的番茄,被硬生生擠成了一團不可名狀的爛肉!
森白的骨頭渣子混合著暗紅的血漿,從指縫間噴濺而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留下了一灘觸目驚心的汙穢。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一瞬。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