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李凡拿起畫板,鉛筆在紙上再次化作殘影。
這一次,他畫的不是某個目擊者看到的臉,而是根據那七八個案子裡,所有零碎到幾乎可以忽略的線索,拚湊、推理出的一個形象。
一分鐘後,一張陰鬱、偏執,眼神中帶著神經質的男人畫像,躍然紙上。
“按這個去找,我保證,你們會有驚喜。”
王經義顫抖著手接過那張畫像,看著上麵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神,他感覺自己的膝蓋都軟了。
這哪裡是推理,這分明是通靈!
最後,李凡拿起了最後一份案卷,是半年前的一起意外墜樓案。
“這個案子,我建議你們重查。”李凡的表情嚴肅了幾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事業有成,家庭美滿,沒有抑鬱症史,突然從自家陽台‘意外’墜樓?”
“你們看屍體墜落的位置,離牆體足有五米遠。一個人,就算是奮力起跳,也很難達到這個距離。這個拋物線,更像是被人從背後用儘全力推出來的。”
“最關鍵的,”李凡點了點案卷的補充材料,“就在他死前一周,他那位賢惠的妻子,剛剛為他買了一份保額高達百萬的人身意外險,受益人,是她自己。”
“當然,這個案子,我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她就是凶手。”
李凡看著司啟略,眼神銳利如刀,“但如果這個案子在我手上,現在第一個被帶回審訊室的,就是這位剛剛拿到巨額賠償,哭得梨花帶雨的寡婦!”
李凡說完,將案卷丟回桌上,拍了拍手,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整個大廳,卻早已落針可聞。
司啟略、王經義,以及他們身後的所有人,全都石化當場。
他們看著眼前這個黑得跟炭一樣的年輕人,大腦已經徹底無法思考。
冤案昭雪、連環殺手、密室謀殺……
這些困擾了襄陽市局數年的陳年舊案,在這個男人麵前,就像是小學生級彆的找不同遊戲,被他輕而易舉地一一破解。
司啟略張著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他想說點什麼,卻發現任何語言在如此神跡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看著李凡,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這他媽的……哪是引狼入室啊!
這分明是請了尊神仙下凡!還是專管破案的司法天神!
眾人由於太過投入,甚至都沒注意到,胡昊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背著手,站在了人群後麵。
他看著桌上那堆積如山的案卷,又看了看自己手下那幫人見了鬼似的表情,正一頭霧水。
就在這時,兩名市局刑警跌跌撞撞地從外麵跑了進來,連門都忘了敲,臉上是混雜著疲憊和狂喜的激動神色,氣都快喘不勻了。
“報告胡局!司隊!”
為首的刑警一眼就看到了胡昊強,下意識地挺直腰杆,但聲音裡的激動卻怎麼也壓不住。
“根據……根據李局提供的畫像,我們在城西一家賓館,將汽修廠故意傷人案的嫌犯抓住了!”
“這人叫石紹元,是外地來的,跟汽修廠老板根本不熟,在此之前甚至無冤無仇!”
“隻因為修車期間,兩人發生了幾句口角,石紹元就一怒之下,用扳手將汽修廠老板重傷後逃逸!”
“我們抓到他的時候,那孫子一看到我們手裡的畫像,他當場就腿軟了,並對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
此言一出,整個大廳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如果說剛才李凡的推理是神乎其技,那現在這份熱氣騰騰的審訊報告,就是無可辯駁的神跡!
“嘶——”
王經義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自己雙腿發軟,幾乎要站立不穩。
從畫像到抓人,再到審訊突破,前後加起來不到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