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救我!救我啊!!!”
桑錦那歇斯底裡的哀嚎,在電流的“滋滋”聲中戛然而止。
“嘟——嘟——嘟——”
電話那頭,隻剩下冰冷的忙音。
諾卡集團的老巢裡,吳威握著滾燙的衛星電話,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桑錦最後的慘叫,如同魔音灌耳,在他腦海裡反複回蕩。
“我們的四架‘雌鹿’……全沒了!!!”
“他一個人……他一個人幾乎就把我們全乾廢了!”
吳威的額頭上,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瞬間浸濕了鬢角。
他感覺自己手裡的電話不再是通訊工具,而是一塊從冰窖裡撈出來的寒鐵,那股子涼意順著手臂,一路鑽進了心臟。
四架“雌鹿”,五百精銳,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全完了?
開什麼玩笑!
可桑錦那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和絕望,根本不似作偽!
吳威猛地一抬頭,看向村莊最深處那棟燈火通明的奢華小樓,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不行,必須馬上告訴老大!
他一把抓起諾卡剛才扔給他的那把黃金AK,那沉重的分量非但沒能給他帶來絲毫安全感,反而像是在提醒他事態的嚴重性。
他不再有任何猶豫,提著槍,瘋了一樣衝向小樓。
“砰!”
吳威一腳踹開那扇昂貴的實木大門,門板撞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房間裡,糜爛的氣息混合著刺鼻的化學品味道,撲麵而來,熏得他一陣反胃。
巨大的真皮沙發上,大毒梟諾卡正赤裸著上身,如同一灘爛泥般陷在幾個同樣不著寸縷的女人中間。
他雙眼迷離,嘴角掛著一絲癡傻的笑容,顯然是藥勁兒正在上頭,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
聽到踹門聲,諾卡隻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當他看到是吳威提著槍闖進來時,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咧開嘴,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癡笑。
“吳……吳威?來得正好……嗝……快來,這批新來的貨……夠勁兒……”
他費力地抬起手,指了指身邊的女人,又指了指桌上那盤白色的粉末,像個慷慨的主人般發出了邀請,“你也來……來試試……一起快活……”
看著老大這副爛醉如泥、不知死活的模樣,吳威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他的嘴唇哆嗦著,聲音都變了調。
“老……老大!出大事了!”
“大事?”諾卡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被掃了興致的暴怒。
他那雙迷離的眼睛裡,猛地射出兩道凶光,仿佛一頭被打擾了進食的野獸。
“天塌下來,有老子快活重要嗎?!”
他猛地抄起身邊一個水晶煙灰缸,狠狠地朝著吳威的腳邊砸了過去!
“啪嚓!”
煙灰缸碎了一地,玻璃碴子四處飛濺。
“滾!”諾卡的咆哮聲在房間裡回蕩,“彆他媽在這兒礙眼!給老子滾出去!”
吳威被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他看著沙發上那個已經徹底被藥物和欲望支配的男人,知道自己再多說一個字,下一秒飛過來的可能就不是煙灰缸,而是子彈了。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悲哀湧上心頭。
他咬了咬牙,最後看了一眼那片活色生香的地獄,抱著那把黃金AK,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門外,夜風微涼。
吳威站在台階上,看著廣場上那些剛剛被諾卡訓斥過,此刻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或擦拭武器,或低聲交談的武裝分子們,心中那股寒意愈發濃烈。
這些人,是諾卡集團最後的家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