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三個字從李凡口中輕飄飄地吐出時,甲板上那群已經化作雕塑的隊員們,身體齊齊一顫,仿佛被按下了重啟鍵。
他們僵硬地轉動脖子,看著李凡像沒事人一樣,走向另一頭傷勢稍輕的小虎鯨,大腦依舊是一片空白。
那頭小虎鯨的傷,同樣觸目驚心。
高聳的背鰭,像是被一把巨大的利刃齊根斬斷,隻留下一個血肉模糊的創麵。
雖然沒有捕鯨叉那麼致命,但巨大的傷口在海水中長時間浸泡,已經嚴重感染,邊緣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灰白色。
這要是放在任何一家海洋館,都足以讓最頂級的獸醫團隊愁白了頭。
可李凡隻是蹲下身,平靜地看了一眼。
“生理鹽水,衝洗創麵。”
“手術刀,清除壞死組織。”
“止血粉,大劑量。”
他的指令依舊簡潔,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剛才還覺得他“胡鬨”的醫療組長,此刻像個最聽話的小學生,李凡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
他親自捧著器械盤,亦步亦趨地跟在李凡身邊,眼神裡充滿了對“神跡”的敬畏。
接下來的畫麵,讓在場所有人對“手術”這個詞,有了全新的認知。
如果說剛才取出捕鯨叉是神乎其技,那現在,就是一場純粹的暴力美學。
李凡甚至沒有用止血鉗,他手裡的手術刀快得像一道銀色的閃電,在創麵上飛速刮過。
那些已經腐爛壞死的組織,被他一片片精準地剝離下來,卻沒有傷到一丁點健康的血肉。
鮮血剛剛湧出,就被他另一隻手閃電般撒上的止血粉牢牢封住。
一刀,一撒。
一刮,一按。
他的動作充滿了韻律感,仿佛不是在做一台高難度的外科手術,而是在廚房裡處理一條名貴的金槍魚。
快!準!狠!
短短幾分鐘,原本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巨大創口,就被清理得乾乾淨淨,露出了下麵新鮮的粉色肌肉。
“縫合針。”李凡頭也不抬。
醫療組長手忙腳亂地遞上針線。
李凡接過,看也不看,手指一搓,縫合針便帶著長長的特製蛋白線,開始了在鯨皮上的舞蹈。
他的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隻能看到一連串殘影。
那針腳細密、均勻、整齊得像是用電腦打印出來的。
當最後一個外科結被他單手瀟灑地打完,輕輕一剪。
整個手術,結束了!
從開始到結束,不超過十分鐘。
李凡拍了拍手,站起身,仿佛隻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了一眼旁邊目瞪口呆的陳平,順手把沾了血的白手套扔進他懷裡。
“處理掉。”
“哦……哦!”陳平如夢初醒,寶貝似的捧著那副手套,仿佛捧著什麼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