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幽冥夜狐那幫玩意兒像不像?”
吳山眼睛一亮:“對啊!它們也是半夜出沒!眼睛也紅!咱們之前碰到的那個,不就是這麼乾的?”
方漢青沒應聲。
心裡卻翻江倒海。
幽冥狐王已經被他收了。
那幫玩意兒,應該都歸順了才對。
可眼下這村子的動靜……
太像了。
太像了。
他眯起眼,喃喃一句:“難道……還有彆的幽冥夜狐?”
吳山一聽,當場原地蹦起來:“我的天!對啊!禁地這麼大,說不定還藏著一窩!狐王壓根不知道!”
方漢青沒接話。
他心裡咯噔一下。
這猜測,聽起來順溜,可總覺得……太順了。
就像有人故意把線索往他腦子裡塞。
是巧合?
還是有人在引他們往坑裡跳?
他沒往下說,抬手做了個“停”的手勢,輕聲說:“先彆猜了。進村再說。”
“是,天師!”吳山立刻噤聲,老實閉嘴。
兩人一左一右,幫老人扛著柴捆,一路悶頭走。
半小時後,村口到了。
那村子,破得讓人心頭發酸。
圍欄七零八落,像被野獸一口啃碎的竹筐,散得滿地都是。
村口立著塊石碑,斑斑駁駁,字跡卻還清楚——“平安村”。
方漢青瞥了一眼,咧嘴笑:“這名字真踏實,聽著就讓人想住下來。”
老劉擺擺手,聲音像風吹枯葉:“誰不是圖個好兆頭呢?可誰能想到,平安了七八十年,臨到老了,反倒成了鬼門關!”
他歎了口氣,又歎了一口氣。
一路上,方漢青和吳山聽老人講了整整一路——講小時候在河裡摸魚,講媳婦兒生孩子那晚的月亮,講誰家娃兒偷了鄰居家的南瓜被追得滿村跑。每說一句,他就喘一口,像是要把這輩子的委屈都咳出來。
這地方,他住了一輩子。不是土生土長,是魂兒都紮進土裡了。
但也不是沒人想往外跑。
過去也有人扛著包,說要看看外麵是啥樣。結果?一個都沒回來過。
老人不知道他們死了,還是被吃了,還是被什麼東西拖進山裡了。
可他不敢問,也不敢想。
直到今天,他看著這兩個生麵孔,忍不住開口:“你們……外麵,到底是個啥樣?”
方漢青和吳山對視一眼,誰都沒吱聲。
能怎麼說?
這裡像夢,外麵像噩夢。
滿地爬的不是狗,是張著嘴的屍;天上飛的不是鳥,是帶血的符紙;夜裡走路的,連影子都沒有。
說了,老人得當場跪下哭。
所以,他們閉了嘴。
老劉繼續領路,腳步慢得像踩著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