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空氣？
嘶——他倒抽一口涼氣。
這不就跟幽冥夜狐之前說的對上了嗎？
那人根本記不清目標長什麼樣。
隻能挨個兒看，挨個兒“感覺”。
現在，居然連“看”都不夠了，還得靠“摸”？
他腦子裡嗡的一聲。
不對！
不對勁！
一個念頭像閃電劈進腦門——
不是他忘了！
是那人的臉，被人毀了！
“被毀了……”他低聲念出來，自己都嚇了一跳。
眼睛裡猛地竄起一道光。
怪不得他不認人。
怪不得他非要挨個兒碰。
不是記性差，是怕認錯——因為那張臉，根本已經不能看了！
他後背一涼，冷汗差點冒出來。
原來這背後，藏的不隻是個仇家。
是場滅門之災啊！
他壓下翻騰的心跳，努力扯出個笑，轉頭問年輕人：“除了那道疤，他還說啥了？彆的呢？”
年輕人低頭：“沒彆的了。他就說了一句——‘抬頭。’說完，轉身就走，像一陣黑煙。”
沒人敢多想。
那天的經曆太嚇人了。
黑鬥篷像裹著地獄來的風。
聲音啞得不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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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還繞著團團黑霧，一靠近就讓人腿軟。
他們連做夢都會突然驚醒，手心全是冷汗。
能記住的，就隻剩下那道疤，和那句“抬頭”。
方漢青看著年輕人紅著眼眶、不敢撒謊的樣子，默默點了頭。
他扭頭，對陳子龍說：“陳統領，人走了，回村吧。”
陳子龍立刻點頭：“聽您的！”
可話剛落，他又猶豫了。
嘴張了張，眼睛悄悄瞟向後麵那群縮著脖子的村民。
方漢青懂。
他拉過陳子龍，往旁邊僻靜處走了幾步。
“老陳，你是怕他們走後麵，出事？”他直接問。
陳子龍喉結一動，聲音壓得極低：“他們都是普通人！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萬一半路撞上邪物，我們哪能護得過來？死一個，都是一條命啊！”
他拳頭攥得死緊。
他見過太多。
夜裡被鬼拖走的老太太。
孩子被血手掐著脖子拖進牆裡。
他救不回來。
那滋味，比刀子剜心還難受。
所以他拚命修煉，拚到當上統領。
不是因為狠，是怕再看見那樣的場麵。
方漢青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
“老陳，你真信我剛才說的話？”
陳子龍一愣：“啥意思？”
“我說‘讓他們走最後麵’，你當真了？”
陳子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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